颜慕白周身气息翻滚,渐若惊涛,心头又牵挂着红粉佳人,当下对他没好气道:“废话不说,我师妹人呢?”
秀才无辜道:“我被人点了昏睡穴。”
“之后呢?”颜慕白听他废话连篇,直接简单粗暴,打算一刀下去,切出自己需要的玉石出来。
秀才焉能不知他此刻又急又气,也不强作解释,只是像个被夫子训斥的皮疼猴崽子似的,揣着两只手在袖中,瑟瑟回道:“后来那疯女人和野男人起了争执,幻姑娘居中调和,连同那野男人一起被那疯女人顺走了。”
颜慕白觉得自己的后脊梁骨子仿若破开了条口子,掉了几串冬季中才有的冰凌子到了血脉之中,又凉又疼。
外面的太阳露出了小半个脑袋,沿着庙内七八根六丈多高的大柱子,七拐八拐地摩擦着,最后打落到颜慕白此刻略显羸弱白皙的脸上,他皱皱眉毛,暂时压下心头忧惧,细细思忖着。
贺百生便如看条断尾的壁虎一般,盯着他饶了几圈,然后咬咬笔尖写道:“小颜重伤难治,再受情伤。”
颜慕白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待周身气息调匀大半,他起身对着秀才正正经经拜了一拜。
秀才手持折扇击打前额,略微不详地说道:“我怎的有种‘壮士一去’的苍凉之感。”
......
从凫趋庙出来,颜慕白寻了近处的一户农户。虽然已是晨起,但隔着不厚的墙板,依然可以听到全户此起彼伏的酣睡动静,他轻手轻脚摸到厨房寻了几个凉馒头,又顺走了对方一身干净男装,丢了二两银后,便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坑坑洼洼的泥地向着金陵城中而去。
他想着那凫趋庙位置比较偏远,周围难有疗伤好药,鬼荼受伤又不轻,就算是只家雀被流矢刺破了几根轻飘飘的羽毛,还知道一路飞回自己窝里舔舐伤口!此时地界那些名门正派正眸足了劲要取她性命,除非脑袋一时锈住,否则再怎么蠢笨,也会朝着九万大山的方向出发,况且一路上带着沈业和幻儿,就算那沈业一路上老老实实不给她添堵,单靠六只脚也走不回自己的窝里去,那便只有跟贩马的贩子买几匹好马,这样脚程还快一些。
可凫趋庙周围的就一个小镇,但看那贺兰山堡一晚上就给翻了个底朝天,就知道住户不多,能有什么好马?别说好马,便算是些能跑起来的拉磨子的老马,还尚得需要寻些时候,所以得寻个大的县城才行。
凫趋庙距离金陵大约二三十里,路途不远不近,距离刚好。颜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