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道理他都懂,现下,他必须要在荣誉和士兵之间做出选择。
“储君,末将能否听听您的建议?”
翟兴晟目光平静,脸色如常,眼角甚至还带有一丝丝的笑意,好似他即将面对的不是残酷的杀戮,而是觥筹交错的宴会。
“我心系百姓,将军爱兵如子,何去何从,想必将军心中早有定夺。”
万德彪直直的看着淡漠如水的翟兴晟,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额角的青筋凸凸直跳,怎么看,都是一副凶神恶煞想要杀人的模样。
“储君,若是降了,天顺就不存在了。”
翟兴晟嗤笑,“它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他忽然变的激动起来,言语也不由的快了三分,“就是因为它的存在,我忠肝义胆的父亲才会变成乱臣贼子,我父亲忠君爱国,其心可昭日月,可是最后呢,他得到了什么?死无葬身之地!”
万德彪惭愧的低下了头,翟勇斌的死,绝对是翟家军最大的损失,也是最沉重的痛。
“天顺储君,”翟兴晟冷笑,他的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带着数不清的棱角冰锥,“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若是翟勇斌死在战场上,就算落得个尸骨无存,他也无话可说,因为这是军人的宿命。
可是,他却死在了阴谋诡计和一己私欲之下,这让他万万不能容忍。
“那天王…”
万德彪说不下去了,翟兴晟如此的痛恨天顺,又怎会不仇恨天王?
翟兴晟沉默不语,脸上泛着冷光,冰寒刺骨。
“储君…”翟兴晟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万德彪急忙改口道:“翟公子,你就不怕末将把你抓起来,以通敌叛国罪,交给天王么?”
“你不会。”
万德彪讶然,“公子怎知末将不会。”
翟兴晟淡淡的笑了,“其一自是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不瞒你说,出发之前,我调查过你,加之你方才的请求,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
“还有呢?”
“其二,小心为上,我请了你的家人去别院做客,想必他们现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万德彪睁大了眼睛,“你…”
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威胁!
翟兴晟大大方方的赔礼道歉,“非常之时当采用非常之手段,多有得罪,还请将军海涵。”
又是一阵沉默,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但谁也没有再动筷,食欲早在一惊一乍间消失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