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飞双手抄在袖子里,斜眼看着眼前的人,说道:“你何不亲手杀一回?”
谢风华嗤笑,“干嘛这么重的戾气?我可没招惹你!”
杜平飞眉间冷然,却是一笑,说道:“那你可以走了。本宫不欢迎你。”
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就识趣地离开。
可,这人是谢风华。
听到这话,谢风华唇角的讽刺更深了几分,看着她道:“真是看不出来,皇后娘娘的手段越来越高明,肚量却越来越小了。前几天刚被人算计,今日就出手扳回一局。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还真是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含笑拱了拱手,佯作恭维之意,只那眸光是异常的冰冷和沉静。
杜平飞见不得她这般阴阳怪气,微微偏头,用一种更加冰冷尖锐的目光看着她,道:“是元少夫人的头衔不好听,还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的官儿不好当,你居然跑到本宫这里来说教?”
说完,她便坐到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梳理起那一头秀发。
谢风华走过去,站在她身后,讥笑道:“说吧,你是怎么说动孙横波,配合你演那一出戏的?”
杜平飞手下动作一顿,道:“你真是高看本宫了。本宫哪里来这等翻云覆雨的本事?孙小姐之所以会遭受无妄之灾,难道不是你的手笔?”
她从镜中看着背后那人微沉的脸色,心中略微得到些占于上风的痛快感。
在整件事中,孙横波始终是最无辜的替代品。
云罗郡主本就是要针对谢二的,结果是她阴差阳错地误入陷阱,替谢二承受了这桩祸事。
这一点,她们都心知肚明。
只是,谢风华并没有纠结于此,而是冷漠道:“什么手笔不手笔?说得那么煞气冲天的?这些九曲十八弯的东西,我可真的不懂了!”
杜平飞对她微笑,说道:“你觉得,跟本宫说这些,会有意义?”
谢风华不接这个话,掰开她的手,拿起那把梳子,手指突然划过她的脸颊,啧啧叹道:“今日这脂粉够厚,倒是能盖住脸上的伪装。云罗郡主落得如此下场,你高兴了吧?”
“高兴,”杜平飞说,“恰好本宫这里还有些脂粉,不如就赏了你吧?”
“赏就算了,”谢风华一梳到底,扯下两根乌黑细长的头发,不咸不淡道,“我怕用了脸上起疹子。”
杜平飞吃痛,却一脸可惜,“人丑不能怪胭脂。是时候把那满心肠的算计收一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