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钟,小梦忽然感到呼吸困难,她睁开眼睛,窗外的月色洒在洁白的被子上,她仿佛记起了什么,惊慌地看看左右。
一张俊美的脸庞搁在头上,在月色中显得朦胧梦幻,甜蜜的酣睡,均匀的鼻息,他象个八爪鱼似的缠住自己,如婴孩般依赖着她。
残缺的记忆使她耳热脸红,满心羞愧。她从来没有喝醉过,不知道喝醉了之后怎么就失态成那付鬼样子。她暗暗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喝醉酒了。
只是,当一切成为现实,她真的可以不顾林果子的死活,不顾香芹妈妈的恩义,不顾父亲的感受吗?
脑子里仿佛有两个杜小梦正在互相拉扯,拉来扯去,斗争得脑袋快爆炸开来。不,不能在这里待着了,必须得逃走。逃避不是强者的选择,可谁说强者的选择永远是对的?有时示弱反而能克刚。
如今,林果子太刚了,他仿佛非逮着自己受伤的机会,逮着杜墨然与杜小梦负疚的机会,趁势反扑,一举攻下她从小到大防卫森严的堡垒。不,不能让他得逞。那样,太对不起自己的心了。可是,直接的反抗她也实在做不出来,她无法面对自己的良知,万一,万一林果子真的再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叫她怎么承受住?
逃走吧。如果她不在这里,他也就无法逼迫自己了。或许过一段时间,一切会有转机也未可知。
她悄悄地挪开孟飞的手脚,无限不舍地抚着他的俊脸。疲惫使他睡意正酣。
月色渐渐淡去,曙光一丝一缕地溜进窗棂,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香芹妈妈每天早晨七点起来,这是雷打不动的。
她悄悄起身,悄悄换好衣服,悄悄打开旅行箱,从衣柜取出几套衣服叠好放入。又从衣柜底层取出一个笔记本电脑,用电脑包装了,也一并放入旅行箱。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沉酣入梦的孟飞,想了想,踱到书桌前留了张字条。在黎明前,悄无声息地拖着大大旅行箱离开了天香楼。
薄雾中回望天香楼,几番惆怅上心头。此次决定,不知是对是错?当她再回来时,是否林果子的纠缠依然存在?是否孟飞已经另有所爱?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未来吧。此刻,她只能做这样的决定。
她招了计程车直奔机场。黎明时分,机场已经聚满南来北往的人群。每个人都携着行李,风尘仆仆,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特别让人感受浪子的心迹,仿佛红尘种种,都是过往云烟,人在生命的路途上,惟有不断舍弃,手中的行李才能保持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