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州地界不大,在各个州中只能算得上中游。造反初期,钱南雁动用了楠州兵力稍稍扫清了一下外围,把附近的要地都囊括在了自己的手中。自古以来,为了抑制某块地方的势力过大,都会选择把对这块地方重要的关口或者咽喉划在别的政区,以起到遏制作用。但很显然,再易守难攻的地方若是连当关的一夫都没有,那也失去了意义。
各州的州府兵大多已经发往了琮州战场,若是再大举征兵,不仅劳民伤财增加开支,还不利于正常的役税征收,户籍系统压力也会颇大。因此当琮州形式转好之后,梁京方面便不再批复征兵方面的提案。底下的地方官也乐得如此,毕竟到最后最麻烦的也是他们。军饷上确实有几分油水可捞,但军队有其独立性,风险实在太大,除非穷疯了或是世道实在乱的可以,很少有从军饷上打小算盘的。
就这样,当下昭的腹地可说是脆如薄纸。但楠州没有借此机会大举扩张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云南王势力。脆如薄纸的腹地自己哪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短时间内兵员是一定的,若是领地扩张,密度就必定下降,而有句话叫“兵败如山倒”。云南王若是趁着他虚浮的时候大举入侵,恐怕整个钱南雁的谋反都会成为一个笑话,平白长了李宗行的威风。
况且就是云南王不存在,钱南雁总还要防止燕捅自己一刀子呢。虽说自己的楠州到最后并入燕的土地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总不敢保证哪天燕突然翻脸,还是有点戒心的好。
也因此,钱南雁的宅邸早就布下了他自己的卫士,衣食住行都有他自己的人把着关。至于刘非榆,他当下便只是个送信的。
钱家的亲戚也在刘非榆不知道的情况下到了楠州城,钱南雁给他们划了个大宅子,现在他们天天来给钱南雁点头哈腰。不过也不是全部,抛去那些太远的,钱家也还有几支选择了留在老家,甚至有几个钱家的年轻人激烈地宣布与反贼不共戴天。
楠州城里的钱家人而今在大街上走着已经俨如皇亲国戚一般,神气的很,就仿佛钱南雁已经登基坐殿身列九五之尊了一样。钱南雁也教过他们莫要太过张扬,也跟他们解释过自己并非天子,结果还是被一句“这不是早晚的事嘛”给噎了个半死。之后他也便放任了,不再去管这些没读过几个大字的亲戚。
自己在本家曾经觉得挺欣赏的几个书生晚辈都没有来楠州。若是来了,至少还能做几个信得过的膀臂,而如今真是多了一堆酒囊饭袋而已。再好再好,无非只是让后世的说书人多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