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侍卫将梅妆关到柴房之后,易轮奂便让楚长亭先回锦绣阁休息,然后自己回了昭阳院。
望着楚长亭身影远去的时候,易轮奂突然想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问她,今日种种柔情似水是否因为她是在演着另一个人,若是今后她长久地演下去,是否还会如今日一般无二。
可他只能站着,看着楚长亭略显落寞的背影消失于亭廊转角,最后一角襦裙悠然消弭,就似抓不住的游鱼。
易轮奂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然后转身回了昭阳院。就在他刚刚踏进院子时,身后的梅容突然上前两步跪在了易轮奂面前,以头点地,大声说道:“请皇上赐罪!”
“何罪?”易轮奂怒气未消,胸脯仍微微颤着,极快地瞥了一眼梅容。
“梅妆如今之举实乃大不敬,妄为梅家人。而奴婢乃梅家家主,更是逆子的胞姐,梅妆如今之举,奴婢难辞其咎。还望陛下降罪于卑职!”梅容大声说着,大脑却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胞妹?”易轮奂冷冷一笑,冰冷的面容浮起杀气。
“梅家何时兴起了如此做派?”易轮奂蹲下身子捏起梅容的脸,目光阴鸷暴戾似虎狼,“跟在朕身边的,都一身烟花世俗味。你们真是愧对祖先。”
“既然她是你胞妹,三日后你便亲自去行刑,将你胞妹千刀万剐,来洗净这破烂红尘气息。”易轮奂将梅容的脸狠狠一甩,梅容被这一下狠狠掼到了地上,吃了一嘴泥土。这一下撞得她生疼,可她未敢懈怠,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恭敬地跪在易轮奂面前,草草吐了一口嘴里的泥巴,道:“奴婢知错。”
“朕本不想对你动怒,可若任你如此,岂不是将梅氏一族往火里带?若是梅氏在朕手里式微,让朕如何对得起朕的母妃,如何对得起亓国圣女一族?”易轮奂突然变了脸色,声音也变得和缓许多。梅容一听易轮奂提及亓国圣女族,果然身子一下软了下去,她跪在地上疯狂磕头,连声答允。易轮奂推了推她肩膀示意她不必再磕了,然后将她扶起,道:“去将脸洗净吧。”
梅容应声之后便飞快地去洗脸。易轮奂站在中厅,看夜色渐渐氤氲,眸色也一点点变阴沉。今日的事有些乱,为了稳定人心他只能顺大势而来,可仍有许多疑问涌上心头。他招了招手,让康玖和叫苏鹤过来,但又转念怜及其丧妹之痛,便临时作罢,准备自己亲自去一趟鹤羽轩以示慰问。
暮色四垂里,鹤羽轩死一般寂静,没有来来往往的下人,也没有应时而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