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汤汤,平沙无垠。
河水萦带,群山纠纷。
黯兮惨悴,风悲日曛。
蓬断草枯,凛若霜晨。
鸟飞不下,兽铤亡群。
江河分裂,雷电奔掣。
利镞穿骨,惊沙入面。
主客相搏,山川震眩。
地阔天长,不知归路。
密集箭雨如同蝗虫过境一般,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魔界的凶兽呲着獠牙,庞大的身躯投下无尽阴影,坚硬锐利的爪击石成灰,厚重的皮囊如同铁制的铠甲。
战争持续三日,双方军队对战数千回合,皆死伤惨重。
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法术所幻化的力量如排山倒海之势相撞,一声声凄厉惨叫,愤恨嘶吼,伴随着兵器的声音令人肝胆生寒。
在一片混乱中,无尽的尸体里,夏离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却并不软弱,她低着头,脸颊上沾着血污,头发也略微凌乱,碎发随风拂起,飘在她的额前。
赤色衣摆颤动着,恍若是在昆仑山漫天大雪中一抹孤高冷绝的身影。
她胸膛的右侧插着一柄剑,鲜血滴滴顺下,剑尖没入她的身体里,好在那柄剑的主人收着力道,刺得并不深。
相柳抬眸望着她,眼神里极尽复杂,二人对视着,隔着一柄剑的距离。
这已是他二人能相隔最近的距离。
周遭的空气仿若静止一般,仿若天下间只剩彼此。
夏离笑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来,喷在湛泸剑漆黑的剑身上,她眼睛里也溅着鲜血,望着相柳的容貌不甚清晰。
相柳的眼角不停跳动,额上泛着青筋,此刻他心如刀绞,他收回湛泸剑,看着眼前的女子依着惯性向前踉跄两步,离着他又近了一些,他看着她伤口处喷溅的血液落在自己的衣摆上。
相柳质问她,道:“你早就料到这一战的结局,是吧?”
夏离捂着伤口想要转身,却被相柳紧紧拽住手腕,压着声音道:“你早就知道你会战败,拖着一身未愈旧疾,明知不是我的对手,明知是输,为何要来应战?”
“我不允许你踏进一重天去,不能任由你肆意妄为!我是神族之人,受命于九重天,你忤逆天道必降之。”
“你非得替九重天卖命么?非要与我势不两立,不共戴天?就算你替九重天战死!他们也不会对你有一丝丝怜悯与感恩!”
相柳的眼里满是愤怒,接着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