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照在房间里,云翠仙看着楚有才的脸,楚有才睡得很平静,很沉,这让她觉得有几分安心。
她轻轻呢喃着“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然已惘然”,不由痴了,月光下,她的明眸复杂而灵动,记得乍读此诗全是震撼,而此刻在这月明之夜里,却另有一番滋味,此情此景,她为眼前这男子已心动如斯,可是他对自己的感情,难道却已成追忆吗?眼前男子的心该有多苦?
她握紧着楚有才的手,满心是怜惜。
便在此刻,她忽然听到从楚有才口里低低呢喃着一首诗,声音含糊,但她仔细听时却清晰可辨,因为诗里有一种豪放之气:“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云翠仙难以想象这首诗是楚有才做的,她知道楚有才有大才,能吟出柔婉至极之诗,已经让她觉得十分了不起了,可是楚有才却忽然从婉约诗又化了如此豪放之气,而且如此激昂、顿挫,这样两种风格,楚有才居然都能如此驾轻就熟?
去年一年,她早就认命于自己的这段婚姻,哪怕楚有才纨绔,哪怕楚有才对她不衷,她已经是楚有才的人妇,无论以前如何秀外慧中,今后总要认命,但她内心还在期待着什么,是那些诗文里婉约的情感占了她生命的分量,还是希望某一天有她最仰慕的侠士与她同行齐飞?
从小到大,谁也不知道她骨子里,最喜欢的便是侠士。所以她尤其喜欢那个上官姑娘,只可惜上官姑娘对谁都颇为冰冷。
而如今,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
原来想要追求的一直就在身边啊。她失笑了,忽然觉得身体变得暖洋洋的,就这样轻轻地依偎在楚有才的怀里,沉沉睡去。
次日凌晨,云翠仙很早便已醒来。她看楚有才依旧睡得香甜,便轻轻起身,没有惊动楚有才,依旧请了大夫回来看红玉。
大夫过来一把红玉把脉,大为惊奇,因为发现红玉的病症全消,如今只是身体绵软,多养养身体即可,当下他开了几付调养的药,还一面啧啧称奇地走了。
云翠仙这才安下心来,走到院子里,心思透彻,想及昨天楚有才的诗词,便忍不住在院子的石桌上,写下了楚有才的那首诗。
她字迹娟秀,可是写这首诗时,却有一种磅礴大气的文骨在字上,几乎就要飞起。
“咦?”云翠仙的身边传来惊异的声音。
云翠仙乍然一惊,回头看去,却是上官姑娘此刻正在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