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从省城学校毕业的那个夏天带了个女孩一同回来,照例路过先来我家一趟,他跟我父母介绍说这是他女朋友,他们是同班同学。
当时见了他和他女友后,两大情绪从我心中漫堤而过:一是如释负重的想,我总算可以不再为他烦恼了!二是伤心又伤感的想,我竟然“失去”他了!
其实我也知道,我与他从没开始过,又何来失去。但是理智一时半会儿,是战胜不了情感的。所以当后来听到我父母说,他带回家去的女孩没有得到他父母认可,他与那女孩吹了,我又拾缀起刚刚燃烧殆尽的灰烬,再次怀揣上对他的幻想,重燃暗恋之光。
我高三那年,初秋的一个周末,“侄子”来我家玩,吃过晚饭后,我得坐车赶去学校晚自习,这时他也起身说:
“我也要回去了,顺路送嫲嫲(mámā——姑姑)去搭车吧。”
从我家当时居住的武陵大饭店新家属楼区的侧门出来,进入狭窄的巷子,一路上我们好像都没说什么话,差不多是沉默着走过昏暗悠长的小巷,来到灯光熠熠生辉的大街上,我们并肩横穿过马路,走到当时我们城市里唯一的一条南北向的公交线路的站点。
在他的陪伴下,我们走了大约一二十分钟,当时正浸润在美好青春时光开端的我,可没有预想到,这竟然是我此生最后一次与他漫步街道的路程。
班车来了,他看着我上了车,车开动了,站在人行道上的他也起步往同方向走,因为下个红绿灯十字路口的斜对面,便是他当时工作的单位州邮政局。
等到了下一个周末回家之后,同样周日晚餐过后我要返回学校,我去搭乘公交车时,突然特别怀念上周末有他陪伴去搭车的美好时光,于是我一时兴起,转身先跑去了不远处的邮政局,匆匆在一张信纸上顶格写了一句话的信寄给他:
“我又捧心皱眉去学校了。”
没有开头称呼,也没有结尾落款,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句话。
信一寄出我就后悔了,觉得下一次再见到他时,我肯定会无地自容的!
哈哈,看来我中《红楼梦》的毒,比班花“茉莉”中的还深,事后我自己都觉得写的好作呕。
我到学校后,很后悔一时冲动给他写信,就一直强迫自己快快忘掉这件事。
到了周三那天中午,当田芳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一个黄色信封,一边喊住我说有我一封信时,我还以为是她跟我开玩笑,因为我没想过也没期盼过他回信。
再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