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了十几回合,班超一扯缰绳,叫声:“好厉害的番将,我战不过!”回马便跑。黑脸大汉哪里肯舍,在后紧紧追来,两人紧追慢赶,转眼离间开了战场,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班超勒住马,跳下来,叫道:“李敢,你怎么在这里?”
那黑脸大汉也跳下马,疯也似地冲上来,紧紧抱住班超,哭道:“书呆子哥哥,书呆子哥哥,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班超轻拍着李敢的背,轻轻安慰:“敢弟,不要哭,不要哭……”心里想道:“李敢轻易不肯落泪,怎么见了我,便放声大哭呢?这其中,究竟有多少伤心呢?”
过了一会儿,李敢平静下来,他抹了抹眼泪,咧开大嘴道:“我李敢流血不流泪,今可让哥哥笑话了。”
班超摇摇头,问:“敢弟,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李敢将东归洛阳后,张封、杨武之死一一道出。原来,李敢抱着杨武的尸首,从玉门关高高的城墙跳下,悲痛欲绝,他一路往西,没命地奔跑。不知过了多久,色变明,一轮红日照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上,李敢再也跑不动了,他放下杨武的尸首,又痛哭了一场,心想这样抱着也不是办法。于是,他抽出玄铁刀,掘了一个坑,将杨武的尸首放在里面,用土填平,跪着拜了几拜,哭道:“杨武兄弟,你且在他乡安息,这个仇,做兄弟的一定会帮你报!那时,兄弟再将你的尸骨迁回洛阳。”
李敢望着四野,地苍茫,不知去住何方,心想:“我要去找书呆子哥哥,哥哥他在疏勒国。可是,疏勒国在哪里呢?这里连个鬼影子也没樱”他如无头苍蝇,在荒漠里一团乱转,又想到:“西域西域,肯定在西,我不如一直往西走便是!”于是,他狠下心来,一路往西。
这一路艰辛,自不必。荒无人烟,李敢又饥又渴,头顶的太阳如同火球,双腿似乎灌了铅一般,饶是李敢身体壮实,也支持不住。终于,李敢口干舌燥,头眼发花,径直栽了下去,倒在滚烫的沙漠里……
李敢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血迹斑斑的父母、乱军中的吴猛、刽子手下的张封、无头的杨武……他痛哭,他大喊,终于惊醒过来。睁开眼,迷迷糊糊间,一个老太婆,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正慈爱地望着自己,李敢心中一酸,泪水滚滚而下,一声“母亲”脱口而出。
老太婆见李敢喊了声母亲,不禁一愣,浑浊的泪水滚滚而下,轻轻拍着李敢,柔声道:“好儿子,好儿子,不要哭,好好养伤,一会儿就没事了……”她拿了块干毛巾,抹了抹李敢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