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虽杀得兴起,却怀有戒心,知羌兵众多,不宜深入,只在外面大喊大叫,虚张声势。羌兵乱作一团。忽然,营中冲出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面坐着一人,极其雄伟,只听他一声叫喊:“不要慌,都到我身后去,列阵待敌,违令者斩!”羌兵畏之如虎,纷纷冲到那人身后,摆开阵势。
这人正是迷吾。他在帐中休息,忽听营外大乱,便端枪上马,喝住乱卒。迷吾望着窦宪,冷冷道:“汉人自不量力,仅仅一人,也敢来攻,哼,若不是我承诺五日内围而不攻,早将你们抓住,剁成碎片了!”
窦宪见羌兵严阵以待,知凭己一人,无能为力,也不作声,拨转马头,径往山上奔去。迷吾冷笑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手一招,羌兵一齐放箭,箭去如飞,窦宪急忙舞刀,刀光粼粼,如风车一般。
一轮箭后,窦宪毫发无损,不禁得意地笑道:“纵有千万支箭,又能奈何我?”
迷吾大怒,恨恨一声,将枪插入泥中,拿了一张雕花弓。他最钟爱的虎皮弓,送给了范羌,只好拿了这雕花弓出来。只见他长臂一拉,如抱婴儿,拉得弓嗤嗤作响,又轻轻一递,箭奔袭而去。窦宪猝不及防,急忙用刀去削那箭,却迟了几分,箭的力道又足,窦宪身一晃,一阵剧痛传入心间,回头一看,左手已插了一箭。那迷吾又拿了一箭,搭在弓上,窦宪一惊,顾不得痛,双腿一夹,驱着马,没命地逃上山去。
羌兵哈哈大笑,迷吾引弓不发,喝道:“让你多活五日,五日之内,连山上的树,也要砍个精光!”
窦宪刚逃上山去,一条人影也飞奔过来,他定眼一睛,正是弟弟窦笃,他的后背,也插了一箭,不禁一急,道:“弟弟,你怎么了?”
窦笃面如金纸,硬撑着道:“哥哥,没事,没事。哥哥,你怎么样了?”
窦宪也摇摇头。两兄弟各中一箭,心情当然黯然,拣了一处干地,坐在下来,低头望着脚下如蚁般的羌兵,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儿,窦宪启齿问:“弟弟,你怎么中了一箭?”
“哥哥,你杀下去之后,我在山上,见羌兵大乱,左侧的羌兵,都奔往你那地方去了,我便趁势杀了下去。果然,那地方没有什么羌兵,正要杀出去时,一个羌将拿着刀挡住了路,我一看,正是那个铜眼黄须的人,他说他是先零渠左部帅姚果,我见他也只有一人,倒也不怕,冲上去和他斗了起来。哪知道这羌将煞是厉害,一把刀使得十分沉稳有力,弟弟拼了全力,勉强战了一百回合,也战不过,没办法,只得往回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