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黑下来,戈壁之上,尽是呼啸而去的北风。羌兵刚回营,准备卸下粮草,忽然营外火光冲天,喊声大作,一彪军突然杀到,旌旗之上,赫然飘着一个斗大的“耿”字,当先一将,跃马扬枪,十分威武,正是耿恭。迷吾见了,不禁大惊,但见汉兵不过二千,顿时放心,率兵而出,前来应战。
迷吾喝道:“耿恭,我不找你,你竟送上门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好,今天我便成全你!”
耿恭哈哈一笑:“手下败军,何以言勇!迷吾,你尽早退出陇西,待本将奏请皇上,尚可封你一官,不失富贵,否则,天兵一至,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迷吾气得哇哇大叫,拿了马刀,便即杀来。耿恭正欲上去,杨晏阻道:“哥哥,这等小丑,何劳你动手?小弟先战一阵,如果不敌,哥哥再动手不迟!”说完,挺刀而上,与迷吾战至一块。只见刀光闪闪,喊杀连连,两匹马转灯笼般,鼻子呼呼喷着白气,战了三十回合,杨晏气力不济,叫道:“好厉害的番将,本将战不过。”刀一收,败回阵中。
迷吾也不追赶,冷笑道:“什么天兵?不过跳梁小丑,实不堪一击!”这时,耿恭不慌不忙,驱马而上,迷吾不敢大意,屏声凝气,盯着耿恭,缓缓道:“天下都知耿恭勇猛,今日我来领教领教!”他大喝一声,当头一刀,如泰山压顶,劈了下去。耿恭冷冷一笑,往旁微微一侧,便即闪开,随后催开掌中枪,如雪花万片,纷纷扬扬;又如梨花点点,飘飘舞舞,登时将迷吾笼在枪影之下。迷吾的刀法势大力沉,却被耿恭的枪法所牵制,无能为力。战了一百回合,迷吾已是汗流满面,刀法凝滞,拖泥带水,明显处于下风。蓦听耿恭一声大吼:“着!”那枪如蛟龙出海,疾驰而上,直取迷吾咽喉。迷吾的刀法已老,无法挡开这一枪!迷吾慌忙去闪,然而这一枪太快了,快得让人窒息,让人无法相信!
迷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里,尽是羌人受尽汉人欺凌的场景,他叹息一声,心想:“我苦苦经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将羌种拧在一起,到头来,仍是黄珂一梦!恐我死后,羌种又将离散,羌人之苦,竟永无尽头么?”
没想到,那枪到咽喉,竟凝住不动。枪尖寒光点点,透着重重杀气,迷吾一凛,睁开眼,沉声道:“耿恭,要杀便杀,何必如此!我羌人受尽折磨,你若放我,我亦不会感激半点!”
耿恭收住枪,轻轻一旋,改刺为拍,枪杆在迷吾胸口一拍,迷吾踉跄一退。耿恭道:“迷吾,本将敬你是条汉子!今饶你一命,却无须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