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羌心中也是惧怕,不敢睁眼,惟闻耳边风声呼呼。那马毕竟是宝马,奔了半夜,虽然困乏,竟一跃而过,落在沟边,倘若少用一丝力,便会坠进山沟,跌个粉身碎骨,端得凶险万分,范羌惊出一身冷汗,隔着沟喊道:“哥哥,我已过来了,你、你、你要保重!”可沟那边,惟听得喊杀声不绝,迷迷蒙蒙,一个人也看不到。
耿恭见范羌过了沟,已无后患之忧。突然纵马向前,风声呼呼,羌兵一愣,纷纷让开。哪知耿恭奔了一阵,却掉转马头,拿剑在马尾上轻轻一刺,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对着山沟奔了过去,如飞一般。迷吾吓了一跳,急忙道:“耿将军,你、你、你要干什么?这沟这么宽,你、你是过不去,你放、放了我!”
耿恭咬牙不语。那马到了沟,奋力一跃!耿恭睁开双眼,心中暗道:“马儿,马儿,不要误我!我死不要紧,可迷吾一死,汉羌之间,又将燃起战火,那时,又不知要死多少无辜的士兵!”他的心里,忽然想起了马娟、如嫣、玉容……
这马虽是汗血宝马,脚力惊人,可跑了大半夜,又驮着两个人,如何能过此沟?这么奋力一跃,仍差了一丈,劲力一衰,便即掉了下去。
范羌看到一道人影从沟边跃过,又喜又惊,却见那影子闻岸大约一丈,便直直地坠了下去,不禁大惊,大喊一声,奔到沟旁,往下看去,层层白雾,哪里见得到底?连声音都没有,不禁大痛,跪在沟旁,放声大哭!
风声呜咽,草木含悲。范羌哭了一阵,忽一人从沟里爬了上来,范羌吓了一跳,定晴看去,竟是迷吾,不禁喜怒交加,抓住迷吾,道:“我哥哥呢,我哥哥呢,都是你这王八蛋,害死了我哥哥!”挥拳便打。
迷吾已是精疲力尽,呼呼喘气,身上挨了几拳,道:“范羌,且勿动手,耿将军在、在、在下面,无、无妨……”
范羌推开他,趴在沟旁,四处张望,果见一人从沟里爬了上来,正是耿恭,范羌大喜,扶住耿恭,颤声道:“哥哥,哥哥,你、你怎么了……”
耿恭喘了喘气,缓缓站起来,道:“没事没事。”
原来,那沟深不见底,汗血宝马乏力掉落,耿恭见沟壁上长着许多枝繁叶茂的大树,灵机一动,一手抓着迷吾,另一手往空中一挥,恰好抓住树枝,心中大喜,连声唤迷吾,却未见其答应,原来迷吾早吓晕了。耿恭将他唤醒,道:“迷吾,我已抓住树枝,我用力一甩,你便趁我的力气,飞身而上,攀住树枝,可好?”至此更无办法,迷吾当然只好答应。耿恭奋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