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静下来,便抬步往他们之前居住过的山洞行去。
除了那个山洞,白芷再也想不到,顾余念会藏在哪里了。
十分钟后,她站在仅有一扇破败木门的山洞前,只觉物非人也逝。
抱着睡着了的狼崽走进去,昏黄的烛光里,顾余念平躺在冰冷的石床上,修长双手交错平放在腹部,笔直的大长腿优雅地合拢,宛如一具精致的假尸。
唯有一双深邃眼瞳,含着鸦羽般的阴影,宛如乌云密布的夜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们都该死。”他低声开了口,沙哑又性感,“我也该死。”
白芷不语,只是抱着小狼崽走到他的石床前弯下腰,从床底掏出一件行李箱,是她进岛时,带来的那件。
缓缓打开行李箱,拉链摩擦的声音,在静谧的山洞里,听起来格外渗人。
只是两人都无动于衷,直到白芷从行李箱里拿出那瓶保存完好,但马蹄莲已经枯萎的家具桌花,递给顾余念看。
男人不解,神情却很平静。
于是,白芷把怀里的小狼崽露出来,放到男人的胸膛,示意他等一会,就匆匆出了山洞。
剩下男人和睡醒睁开眼的小狼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只是眼瞳都一样剔透深邃。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钟头,洞外天光微亮,那凄惨的人声已经渐渐熄灭,预示着无论谁死,太阳照常升起。
而白芷终于出现在洞口,满身露水,除了胸口干枯的血渍,袖口上又添了些新鲜的血迹,她却只顾着兴奋地举起手中几枝鲜艳的海棠花,三步作两步,奔至始终保持平躺姿势的男人身前,在他的瞩目下,把枯萎的马蹄莲取下,插上艳丽的海棠花,白底红花,煞是喜人。
“我早就想和你说了,这盏桌花配上海棠花才更好看。”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伸出坚实的手臂紧紧搂进了胸膛,一旁爬到石床床头自顾自玩耍的小狼崽,睁大了墨蓝竖瞳,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而白芷愣了愣,就毫不犹豫伸出手,环抱住了男人。
只是触手一片粘稠的冰冷,白芷侧头去瞧,发现自己满手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