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在清晰的心跳声里,她看到一身漆火红衣的男人,面目隐在重重暗影里,长长的墨发逶迤一地,黑到极致,血缎一样光滑,可世间所有夜色都不及他俯身压下的眸光,暗涌翻动,深邃杀气,轻轻地倒映在她心尖,一时天地间唯剩这双深邃眼瞳,杀色并存。
微微轻喘着,任那血缎一样的发划过眼角眉翘,嫩皮肤,引起一阵阵战栗,又蜿蜒至锁骨,胸口,明明嫁衣裹身,那湿滑的触感却穿透了,直击在皮肤表层。
深深浅浅,点点滴滴,她的全身都被那双眼瞳笼罩,明明看不清,眸光却舔舐了她身体的每一寸,刻下烙印,占为己有。
直到那具血雾凝成的人影,彻底和她头抵着头,腿压着腿,然后一丝丝融进她的身体里,带来一阵战栗的寒意。
黑暗里,她仿佛听到一声模糊的喟叹,“真好,我们终于溶为一体,不分彼此。”
然后,她摇摇晃晃,在始终面不改色,此时却发出一片惊叫的黑衣人们视线焦点里,走下四方高台,全须全尾,嫁衣都没一丝褶皱。
“从今以后,我便是穆家名正言顺的长媳。”她听到自己低沉暗哑的嗓音,如是宣告。
于是,灵堂最深处,最后一根熊熊燃烧的烛火也彻底熄灭了。
刚刚年过半百,就老态龙钟的穆家家主,捂着胸口,突然在原地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就逃不过穆家直系后代早衰的命运,当场一命呜呼。
穆博衍眼眶通红,冲向倾倒的亲生父亲,搀扶着站不稳,泪水涟涟的母亲,悲伤欲绝。
而终日旗袍加身的美妇,冷眼旁观这一切,视线唯有移到穆博衍的身上,才会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原本冷静自持的黑衣人们,睁大一双双死鱼眼?,面对穆家家主突然的猝世,和头一次活着走下四方高台的穆家长媳,此时惊慌失措,全然没了方寸。
而原本悲痛欲绝的穆博衍突地神情一变,哀伤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焦急,一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平安无事,只是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他便放开了搀扶母亲的手,心疼冲向她。
“小芷,你没事吧?”
白芷恍惚中抬眼,想起无动于衷的博衍,再看此时心焦担忧的他,犹豫片刻,试探着问,“你是冗余?”
冗余点点头,只因为对方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而满心欢喜,“和他共用身体这么久,你是第一个,一眼就分辨出我们的人。”
“你果然也是喜欢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