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果真是他。”穆老夫人笑地如一朵枯败的黄菊,并且喜形于色地指挥着,“凝霜,穆白,快祭起锁阴阵,困住他的魂魄!”
凝霜却愣愣地站在原地,死死看着汹涌不息,宛如悲嚎的风水血河。
她刚才亲眼看着,书生扯落右手时,从破碎的衣袖里,滑落一根扇骨精美,扇纸雪白,绣着梅花傲寒的精美折扇,那是她弃在书生面前,摔得粉碎的心意,却被书生粘好了吗?
一滴泪徒然划过眼角,她突然难过地一塌糊涂,“他,他没有嫌弃过我,也没有厌过我,他只是不喜欢……”
“凝霜!”穆老夫人看着开得极盛的彼岸花正一朵朵凋落,便知道书生的魂魄快要散尽地府了,一时心急,便不再端着架子,“快点取下墨玉簪,割肤画阵!”
“可是我不想……”凝霜往后退,还要再说。
穆白已经从身后挡住了她,并且伸出铁铸的手臂,紧紧禁锢住了她,“都到这个关头了,大小姐就不要再任性了。”
穆老夫人神情一暗,抬起鸡爪一样的手,就自行取下了凝霜头上的墨玉簪,云鬓瀑布一样落下,伴随着她凄厉的痛哭,穆老夫人扯过她的外衣,露出如雪的肩头,然后墨玉簪划过皮肤,于鲜血淋淋中画出繁复阴邪至极的阵法,八卦为底,阴阳二列,却是阴大过于阳的损佞失道。
便是因过于阴损被禁,后失传已久的锁阴阵,以未失贞的少女胴体为布阵之处,集被无数人命渲染过的墨玉簪画阵,无星无月的阴午之夜祭起,方能锁住常人魂魄,千年为期,以达布阵之人妄想。
几乎是锁阴阵成的瞬间,疯了一样爬在风水岸捧水而食的镇民,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的液体未干,就踉跄着倒退,七窍流下黏糊滚烫的血液。
他们震惊着神色,伸出无数双手,齐齐指着对岸的穆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冷眼旁观的人,想问你们不是说过喝了书生血肉混着的风水河河水,瘟疫就会好,灾祸就会散,人就不会死了吗?
但现在,为什么他们会死地这样快,这样痛苦?
??可是从内脏汹涌而出的血肉,堵住了喉咙,他们已经说不出话来,生前最后一刻,只看到冲天而起的黑色阵法,庞然大物一样笼罩起整座禾木镇,污秽了禾木镇经年形成的花好月圆,山色晴空,而阵眼里一个血雾凝成的人影,有一双宛若无穷夜色堆积而成的眸光,像极了书生着一身月白风清的文衫,给他们治病时温柔的笑,却又冷地透不出一丝微光。
“活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