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杳杳一回到家，就飞奔向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吐了。
她吐得天昏地暗，觉得嘴里尽是男人特有的腥咸味道，令人恶心。
眼眶通红地抬起头，目光却接触到镜子里一个小小的影子。
一只玉雪可爱的小奶包，不过两三岁的模样，牛奶白的肤色，穿着卡通睡衣，半边身子躲在门后，一双滴溜溜的葡萄眼，正探头探脑地看着她。
见被她发现，立刻往后一缩，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把纸巾递给她。
“妈咪擦脸脸，妈咪不哭哭~”
奶声奶气的尾音，稚嫩而笨拙的关心。
蔚杳杳的心刹那间软作一团，接过纸巾，蹲下来拥住他。
“宝儿，妈咪没有哭，妈咪只是不太舒服。”
“哦……妈咪不舒服。”
小奶包应声虫似的重复了一句，小大人一样皱着眉，歪着头出去了。
蔚杳杳松了口气，转头漱口，抬头看着镜子里苍白的女人，又看向自己的手。
这双端惯酒杯盘子的粗手，实在想象不出，它曾莹白纤瘦，曾引导过金融界的一场巨变。
她吸吸鼻子整理情绪，转过身，却差点碰到一团‘障碍物’！
“呀！”
蔚杳杳低呼一声，急忙弹开，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洗手间门口，小奶包正颤巍巍地端着一杯水。
不知道他怎么拿到的杯子，那杯里水太满，他走得很慢，以防洒出来。
见她回头，小奶包立刻欢喜起来，用力把杯子举高，讨好似的送到她面前。
“妈咪不舒服，喝水水——”
蔚杳杳捣住嘴，好一会儿才忍下了眼底的热意。
她接过水放在一边，将孩子软软的身子拥入怀里，爱怜地在他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这一刻，她甚至恨自己，为什么在慕容恪威胁她的时候，竟然有过放弃自己的念头。
这么懂事的孩子，懂事得令人心疼，她怎么舍得抛下他？
蔚杳杳沉默地拥抱着孩子，无声地愧疚。
小奶包仿佛能感知到她的情绪，伸出小肉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妈咪不难过，宝儿很快就长大了，宝儿要保护妈咪——”
蔚杳杳用力点头：“好，妈咪也会保护宝儿！”
良久，她站起来，带着他吃饭换衣服，目送他去书房，眼底逐渐透出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