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子,视线转向旁边的桌子,牢房里多了一个人。沿着那双黑色的长靴往上看,海世子清冷如月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对于从小生活在男人堆的海瑟来说,男人再好看也就是一个比鼻子两只眼,但她第一次发现,若是容貌揉合了气质,样子就会大大不同。
面前的男人,额上一双眉毛平直,像是墨笔在宣纸上画的一道冷锋,刚直而不乏威势,而他的眸子却似一幽深潭,只能读懂表面,却看不见底下暗流。
大隐隐于市的人能在沉默中爆发,锋芒毕露的人则翻手雨覆手云,而海世子却介于两者之间,如一把藏于鞘内将出未出的剑,让人猜不透里面的锋芒,却又畏于这道锋芒。
这是何等可怕的一种气质。
海瑟心里暗沉,面上却一派轻松,看见男人嘴唇圆润饱满,像浸过琼浆玉露般的,虽抿成一线不带情绪,却偏偏给人一种要摧毁这种高冷的冲动。
女子眼里的审视忽然多了几分轻佻,海世子动了动嘴唇,“看够没有?”
海瑟讪笑,“世子怎么过来了?”
海世子举起夹在指缝间的两张纸。
修长洁白的双指,让海瑟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这句话,这样干净无暇的手应该出现在古琴上,或是书案间,与周围肮脏甚至还有异味的牢狱之地格格不入,海瑟直觉这人出现在这里没什么好事。
只听见对方道,“是你让我过来。”
不是疑问或者是反问的语气,而是直接陈述,海瑟继续笑:“不劳世子大驾,我只想问你些事情。”言下之意便是你让人写信或者传话都能让我知道,不需要亲自过来。
“哦?我不过来,你又如何问?”
装听不懂,海瑟忽然发觉跟这个人对话很没意思。她向来直肠直肚,有时候虽然要弯弯心思变通,但也是她极不喜欢的。这个男人肚子里的心思,恐怕已经比得上秋名山的赛车道!
她坐在那里半哼,海世子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你的手可有受伤?”
海瑟翘起嘴角,“不知世子说的受伤是什么程度呢?若是擦破皮流点血,我全身上下可都是伤,若是被打断手脚或是流血不止的致命伤口,我这里没有呢。”
这不是他要的答案,海世子的视线滑向地上那段被换下来的布料:“这是什么?”
“包扎伤口用的布啊。”海瑟如实答,她说的都是实话,但也是没有用的废话,她就不信海世子看不出这块沾着草药的布是干什么用的,但他这样问了,必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