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问题是这次死的人多,活下来的更是生不如死。
这口黑锅若是背下来,再经那几个安排好的士子一宣扬开,李行周就得为昨夭那三百多闹事贡生的一切不幸负责。
甚或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被传扬成荼毒士林的刽子手了。
示天下以公,辛辛苦苦操劳一个多月,一手打造出了自有科举以来最为公平的一次考试换来的就是这每个结果?
你崔家的人是人,未必我李行周就不是人了?
世家!难倒就因为你是世家,我就该给你当道具,该为了洗刷你别、子的不良影响而背起一口天大的黑锅?
这也太自以为走了吧!
李行周沉吟间将崔银的意图掰开揉碎的理清楚之后,神色间自然而然的就冷淡下来,轻浅一笑道。
“贡生置疑考官能有多大错儿?某之前也曾置疑过岳郎中及宋学士,天子何曾降罪于我?”
李行周此言一出,崔银的脸色却变了,他听出这看似极平常话语中深藏的玄机。
但清癯的脸上那双眼睛猛然一缩,直将眼神凝成了两根针一般的寒芒向李行周刺来。
原想着李行周的年纪小,经历的事情少,免不得也好面子,今个儿这一趟只是走个形式罢了,料他必然看不透自己隐藏在其中的心思。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而且反击的如此犀利。
崔银这一色变,多年积攒下的官威顿时如有实质般的散发出来,汩汩然向李行周压去。
官威这玩意儿说着悬乎,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
譬如后世一个普通百姓面对一个市长市高官时多多少少总是会有些紧张,甚或还有手足无措的。
这种紧张与手足无措,其实就是对方官威的无形却实实在在的体现。
有过前次引领贡生暴乱的经历,有过在刀刃枪锋间毅然迈步的经历,有过在生死一线之间做抉择的经历后,崔银这套玩意儿已经压不住李行周了。
李行周的身形没有任何变化,虽然站的有些随意,但腰板儿却始终挺的笔直。
正面迎着崔银针芒一般的眼神儿继续轻浅的笑说道。
“昨日贡院之事的起因是那份律诗评定章程,此章程或有不妥,但毕竟是经过陛下御览后敕令照准执行的,哎,说来说去,还是白义学兄的脾性太火爆啊!”
“这次重开科考毕竟比不得之前罢废的那次,一应章程可都是经用过天子之印的,岂能随意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