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曾涛拍了拍她的肩,她才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
晚歌笑笑:“没什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曾涛点头:“你问?”
“你有没有想过不救他?你放心,我不会写进稿子里!我就是纯粹好奇!毕竟,现在医患关系那么紧张!”而且,她听说那个男的当时挺危险的,如果不是曾涛来得及时,恐怕凶多吉少。当时他并没有穿白大褂,就算不救,又有谁知道他是医生呢?
曾涛涩然一笑:“想过!”停顿几秒,继续道:“其实,你做记者应该比我们还清楚,人性自私,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考虑到的肯定是自己。身为医生这么多年,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见得太多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呢?这四个字终是没说出来。
“晚歌,其实,不是医生太冷漠,而是这个世界逼得医生不得不冷漠!”顿了顿,他看着她,像陷入了回忆里:“至于我为什么会救他,那是因为我不曾被这个社会冷漠以待,我曾经的一个同事因为一场医疗纠纷被病患泼了硫酸,整张脸全都烧毁了。因为损毁严重,美容科的医生说这张脸就算是植皮,也无济于事。女孩子爱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没多久就跳楼自杀了。”
“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医院里的同事但凡是遇见过医疗纠纷的,都不敢再随便出头了,我不敢跟你保证,我会一直这么无所畏惧,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医疗纠纷,大概也会像他们一样畏首畏尾了。”
晚歌淡淡一笑,正想说“他不会”,包里的手机蓦然间响了起来。
晚歌看了眼电话上的名字,纪逸琛。他今天不是挺忙的?
某人昨天抽疯,突然请假了,今天光要他审阅的文件都堆了满满一桌。这会儿怎么有时间给她打电话?不忙了?
晚歌下意识看了眼曾涛,对他歉意一笑,滑动手机,接起电话。
晚歌刚想问他有什么事,就被纪逸琛抢了话头。
“你现在回来一趟,立刻、马上!”
某人说完后,不待晚歌回应,就利索的挂了电话。
这人,难道又抽疯了?
其实,纪逸琛并不是抽疯,而是,无意中在微博上看到了“最帅医生”那张脸,熟悉的他想踩两脚。再一想到去采访的不是别人,正是晚歌。
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去都去了,他还能怎么办?
忍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