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低垂着头,不想答应。
她知道她这一答应,今后怕是真的见不到夏眉了。
何况,她现在胸腔里装不下除了夏眉之外的女人,要是让她眼睁睁得看着夏眉跟别的女人谈恋爱、结婚,不用到那时候,她现在这么想着,就已经心如刀割了。
莫林嘴唇嗫嚅着,眼泪顺着眼窝往下流淌,她看着夏眉,嘴张了张,几次反复之后才避开夏眉说的话,转移话题说,“医生跟器材的事我都已经联系好了,a市的a医院里的章教授你应该也听过,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什么,想跟我一干二净,但是伯父的身体要紧,现在时间也有点赶,而且,这就当做是……是我对你的一点的赔罪吧,我知道这不能够,但是……”
但是能弥补一点是一点,只是,她莫林就算是去死,也不能恢复夏眉心底的那两道浓厚的伤痕。
莫林心里也想到了,干脆闭口不敢再说了,生怕刺激到夏眉。
夏眉也明白自己父亲的身体状况,今天医生也说过了,这里的医疗技术还有器材都不足以让夏父的身体康复。
夏父今天都五十二岁了,身体的恢复功能已经不行了。
夏眉紧咬着牙槽。
她自从大一的时候因为挂了几门课以及性情大变,让辅导员打了电话到她家里,夏父夏母还以为她在大学里压力太大,那个寒假几乎把她当个玻璃娃娃一样悉心照顾着,后来亲戚走访的时候有远方亲戚见夏眉长得漂亮,且家境也还可以,上的又是不错的大学,于是想牵红线,都是亲戚,且大过年的,夏母觉得夏眉出去认识认识人、谈场恋爱也不错,于是就答应了。她们两人是约好了时间,夏眉却是清楚自己心里就只有莫林一个人,于是当晚上夏眉跟夏母说了自己跟莫林的事……
那个时候的她,以为家里的人对性取向没那么反对,毕竟这个年代都允许同性结婚了,所以她也就没隐瞒莫林的性别,可是结果却是夏母听完就抱着她哭了,哭声惹来夏父……
那年春节是她过得最痛苦的一年。
没有莫林,连父母也似乎失去了。
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上大学的几年里,家里虽然没断她的学费跟生活费,但莫林往家里打电话却很少能接通,最后一次接通时对面的是夏母,夏母哭着在电话里说这个性取向可以经过治疗慢慢正常的。
那个时候的夏眉低着头,略长的刘海遮住眼睛,但一秒过后,她洁白脸颊上就淌过两行清泪,她不忍心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