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木枝两只胳膊撑在桌前上,身子前倾,凑到卫绪跟前,用极细的、近乎耳语的声音道:“蓝妃怕是把秀册都挑遍了吧,不仅在寻侧妃,也在寻正妃吧?”
“嗯。他到了这年龄,正是纳妃的年纪。”
卫绪被陈木枝带得,声音也极细极细。身子也不由自主倾了过去,二人脑袋凑在了一处。
陈木枝又道:“蓝妃为何这么着急,晋亲王为何这么着急,这亲王府里又不是没有侍妾。还不是急着寻了正妃,可以生嫡子。眼下是晋亲王先立府,也必定是晋亲王先成亲,太子殿下在东宫,不会另立府邸,其实何时娶太子妃,并不要紧。但迟迟不娶,就会让晋亲王抢在前头。成亲抢在前头还不要紧,但要是人家儿子都生了两个,太子还未娶妻,或是娶了妻却并无所出,卫绪哥哥,您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这长长一串,陈木枝凑在他跟前,说得悉悉索索,卫绪听得心中惊讶,脸上却被陈木枝的气息吹得极舒服。
“我懂你的意思了。”
若在平时,卫绪便只这一句就够了。可今天二人的姿势很是亲密,卫绪也很愿意再多说几句。
不,再多说几十句、几百句都是乐意的。
“你是说。有没有皇孙,也会成为皇上考虑储君的一个因素。”
“正是。你想想,皇上是不是起过立晋亲王为储君的心?”
卫绪点点头:“的确,是朝臣反对之声太过激烈,皇上才顺应了朝臣之意。”
“所以啊,皇上心中是偏向晋亲王的。若太子在这节骨眼上,在子嗣这种重大问题上出了岔子,岂不是给了皇上理由?到时候那边再给搞点事,比如兵符这种……”
卫绪一凛。
这东海一场战役,阴符阳符的交替出现,他再清楚不过。而安国公夫人王氏一家,与蓝氏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也心知肚明。
有些事情不宜联想,一联想,就会发现很可能是个极大的阴谋。
这些阴谋在很多年前就布了种子,这种子布得遍地都是,就等着有朝一日,一个巨大的突破口出现,所有的种子生出的瓜果,都会齐齐落下,砸得人晕头转向。
这回,阳符永葬大海,王起道被陈木枝艰难铲除,算是涉险过关。
但王起道的根还在宫里,谁又能保证,每回硬仗都能如之前这般好运?
卫绪道:“如此说来,太子妃一事,的确迫在眉睫。”
“对啊!”陈木枝见他终于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