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岁看着手中的“二尺一”,没由来地鼻子一酸。
他有些想回陶家堡了,就算是回去种天又能怎样?他的父辈,祖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虽然陶先生教了他许多,可陶先生口中的一些道理,他忽然觉得也未必就那么很有道理了。
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陈岁岁眼前又浮现出安小刀的身影。
盛录浩说得没有错,就算他陈岁岁深受盛录浩的赏识,可若不在其麾下效力,这种赏识便没了任何意义,而他与安小刀,也只会渐行渐远,最后形同陌路。
何谓门当户对?这就是答案。
可他还是很接受不了这种战争带来的生死,或者说居高位者这种蔑视生命的态度。
陈岁岁曾问过元夕,如何看待生死?
元夕又反问了他的一句,是谁的生死?
不容他回答,元夕便是笑言,自己可达不到看透生死的境界,能一直活着自然是最好的,想尽一切办法活着,好好地活着。
陈岁岁便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如何才算是好好活着?
元夕看了陈岁岁一眼,看了看天,轻笑了一下,喃喃道,师父说过,“不枉此生”,我觉得吧,很有道理,嗯,很有道理。
随后他看向陈岁岁继续说道,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也未必会是唯一的,至少在眼下,我觉得是“顺心意”。
“顺心意?”
陈岁岁轻声默念了几句,便又开口问道,元大哥,那若是我的顺心意,却成了他人的心头恨呢?
元夕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若是那这样的话,或许就不是我的顺心意的。
陈岁岁知道,这只是元夕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很可能是他方才想要问的问题的一个答案。
他犹豫了片刻,又开口问道向元夕,元大哥,那日你射瞎那山贼的眼睛,心里就没什么感觉么?
元夕愣了一下,这才明白陈岁岁问他如何看待生死这个问题之所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说道,“岁岁,若是我说在我眼中,他们与山中虎豹豺狼并无何异,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冷血之人?”
陈岁岁哪里会想到元夕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来,怔了片刻,他摇了摇头说道,“至少我认识的元大哥,绝不是这样的人。”
元夕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陈岁岁的肩膀,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没有告诉陈岁岁,因为在他元夕眼中,这山中的万物,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