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从小就不认输,哪怕有些东西得不到,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没有。
他没有,别人也休想有。
凭什么像柏意这样身份低下的,性格孤僻不讨好的人都能拥有……
柏安不知道柏意会不会杀自己,但是若是杀了他,他自己也逃脱不了。
戾气在黑色的眼眸中积聚,膨胀,盘旋。
柏安似乎还隐隐看见了一道红色的光芒。
然而柏意不知想到什么,下一瞬却猛然将他往一旁抛开了。
随即他在夜色中缓缓蹲跪了下来,满是血迹的双手捂住了脸,整个身体都绷着颤抖着,像一弯被拉到极致的弓,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还要一次次地紧逼?!”
“为什么?!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你们还要这么做?!”
“阿娘她做错了什么?!”
“阿娘明明能很快就好的!”
“我从来没有打算去长歌门,我也从来没有想要跟你们争什么……”
“我只是想要和阿娘好好待在一起,你们也不让我如愿!”
柏意双肩颤抖着,他沙哑的声音飘散在风雪中,在空旷的山崖上一句句重重砸在柏安的耳中。
柏意咬着牙,没有人知道在失望之后重拾希望,而却发现这后面有更大的失望的痛苦。
这种痛苦让他恨不得立刻让柏安粉身碎骨!
他在路上收到青鸟的信,整个人便处于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中。
根据在白课师那里知道的事情进行的推测,竟然成了真。
然而他有幽玄草,阿娘还有救。
可随之而来赤鸟的信,却打碎了一切。
看完之后浑浑噩噩,他并不相信,然而信封上阿娘的特殊标记却直直扎进心口。
直到在不知名处停下,寻了人借传信镜确认,他才回过神来。
阿娘她怎么忍心抛弃他呢?阿娘怎么能抛弃他呢?
热泪从眼中滚落,沿着手指的罅隙并着冷凝的血水一同从青筋尽现的苍白手背流下去。
“啪嗒”掉落在雪地上,很快就凉了下去。
柏安扑倒在地上,他抬头,瞳孔中映入的是这浓重中带着血腥味的夜色,寒风在山崖上哭嚎,他不由得紧了紧手,避开视线看地,不停地咳嗽着。
听着柏意的话,他的身体也不知不觉绷起,既而他紧紧咬住了牙,像是在镇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