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内侍官手里的罪状纸:“那两个宫斗起来,要用这个事儿来做文章,你跟我就是头一个赴死的。”
内侍官盯着手里的罪状,思虑半天。
“那你说咋整?”他看向录文官。
录文官一噎。
咋整?他能咋整……皇上贵妃都发了话的……
“说他娘的半天你也没办法。”内侍官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违背上头的意思,正儿八经去审一次么。”
内侍官说着,又看了眼那小才人:“当真审,能审出个屁。”
他拿起手中的罪状纸,走向了那满手是血的温才人,嘴里嘀咕道:“哪儿那么容易东窗事发。不过是个泄火的玩意儿,又不是真的牵扯到了两个宫。拿出来做文章,做什么做?有什么好做的。”
录文官在旁边听着,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也是这么个理。
内侍官走到小才人面前:“这都不用朱砂了。”说着,扯起了那只满是血迹的手。
“怎么一点儿气息都没有?”录文官跟在旁边,推了推小才人的身子。那小才人随着他的动作往旁边一倒。
好像真的死了。录文官伸出手去叹鼻息。
灌了药勒得只剩一口气,又挨了拶刑。死了倒也正常。
“死了就死了呗。去叫人拿席子来。”内侍官扯着那手,准备往罪状纸末端按下去。
一扯,没扯出来。
“这么快死硬了么。”内侍官的声音在安静的刑讯室里回荡。他加大力度又扯了扯。
“我签。”
话音伴随着一张惨白的脸抬起,还有一双泛着血丝如鬼眼的眸子。
“我的娘!”乍然抬起的头吓得内侍官一跳。旁边的录文官也跟着往后退了半步。
定睛再看,原来没有死。内侍官拍着胸脯,一巴掌扇得温青梧头偏过:“装什么鬼!”
“我说,我签。”
那惨白的脸又转了回来,布满血丝的红眼盯着内侍官。声音微弱:“罪状,签了。是我说的,跟你们无关。”
内侍官被那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红眼盯得有些怵,但这话却是听了进去。
签了字的罪状,没有证据又怎样。反正犯人是这样说的。
他转头跟录文官对视一眼。
“我去取笔!”录文官转身走到案前拿起毛笔,沾了点儿墨,又快步走回来。
“温才人,请。”他将笔递给温青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