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元府一路向西,进入吐蕃境内,土地渐渐荒凉起来,人烟越来越稀少。伍拾玖随身带的干粮不多,沿途只能摘点松果,偶尔也打点野味,聊以充饥。顺着官道西行,每隔百余里就能发现潘罗支和宇文九骨等人歇脚时留下的痕迹。伍拾玖心知大黑脚程快,离着双夕夕已越来越近。这一日突然横在面前一条大河,宽数十丈,怒涛轰鸣,水流湍急,一眼望去,看不到摆渡的船只。
伍拾玖沿着河岸寻找,终于找到了几户牧民,因为语言不通,连比带划沟通了好久,才知上游处有一座木桥。可当他策马来到桥边时,不禁怒从心头起,原来潘罗支等人为了阻止他追来,过河后将木桥拆除,两岸搭桥的基石还在,但圆木却被抽走,要想过河,除非再重新搭建一座木桥。根据桥基设计,至少需要数十根又粗又长的圆木混合搭建。
无论是九灵诀还是轻功,他足可一跃而过,可是自己过了河,大黑怎么办?要想追上潘罗支等人,还需要大黑的脚力。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和荒滩,不远处倒是有几颗松柏,但都是低矮的小树,尚未成材。他正在犹豫时,听到河对岸一阵马蹄声响,卷起成片的烟尘。不多时,一队人马远远奔了过来。
离得近了伍拾玖才看清,原来是一支骑兵小队,当先一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僧人,身穿灰布僧袍,骑在雪白的战马上不断挥动皮鞭,那马儿拽开四蹄跑得如同飞了起来,在他身后跟着一名穿皮袄的年轻人,斜跨长短两张硬弓,鞍头放一杆铁枪,两个人身后是百余名轻骑兵。
这百十号人来到河边勒住战马,全都大喊大叫起来,说的是吐蕃方言。想是看到木桥被毁,无法过河,心中焦急。那穿皮袄的年轻人见对岸有匹高头大马,马背上端坐一个中原青年,便扯开喉咙叫道:“喂……请教阁下,桥上的木头哪里去了?”
伍拾玖见他们着急过河,心想说不定这些人可以帮到自己,高声回答道:“被人毁了,要想过河,除非重新搭一座桥。”
年轻人一听,急得直搓手,转回头对那个少年僧人道:“觉如赞普,前面没有路了,你带随从沿河上游向北,去秦州找曹玮将军,只要宋廷承认你的身份,或有一线生机,我带人在这里拦住他们,拖一拖时间。”
少年双掌合十眼眉低垂,片刻才道:“箭奴哥哥,既然这是推巴嘎瓦的神意,你我就该遵从神旨,在这里与那妖僧背水死战,死在这河湟土地上,化为神的孩子吧。”
被称为箭奴的年轻人滚鞍下马,跪在少年马前垂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