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依旧没有抬头,仿佛书中有什么特别吸引自己的东西,竟把眼球牢牢钉在其中。
梁凉也不疾不徐、自酌自饮,明明只是一壶清水,却喝出了至臻佳酿的feel。
甚至有一二分的微醺。
一个时辰,逝。
梁凉,依旧自酌自饮。
吴刚,依旧徘徊“黄金屋”、徜徉“颜如玉”。
壶中之水,开了又凉,凉了又开,倒是不需蓄水,每每仅剩四分之一时自行加满。
那半盏油灯亦是如此,灯油连烧带漏到四分之一时,就会自己恢复,是永不熄灭的万年长明灯模样。
屋中的一切,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就似门口那株桂树。
月神府中,也就吴刚的小柴房中有如此待遇,一切所用之物,都附着着时间这层额外属性。
与古代人比耐心,疯了不成?梁凉终于先忍不住,开口问:“吴刚,嫦娥待你不错,是为了助你领悟时间法则的精髓要义,尽早脱困?”梁凉指了指屋中的物件。
吴刚也累了,终于合上手中的人族简史。
“是,也不是。”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梁凉的意料,“哦?怎么说?”
“月神大人于我有大恩大德,这是‘是’之所在;月神大人将我只做棋子,这是‘不是’之为何。”
这话绕口,梁凉却听的明白,“有理,与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讲的如此通透,不怕我将你的怨念,转告嫦娥?”
“不会。”吴刚很认真的说。
“不会?嘴长在我身上,你还能管得住不成?”梁凉笑了,嘲笑吴刚的天真。
“嘴,是长在你身上,但刀俎,却在我手心。”吴刚站起身、推开窗户,望着天上的明月,深深叹了一口气。
“吴刚,我不知道谁为刀俎、谁又为鱼肉,我只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吴刚笑了,笑声中想尽量抹去轻蔑的痕迹,却有些欲盖弥彰。不用说话,梁凉就听懂了笑的隐意,“你,也配做‘蝉’?”
梁凉懂了,自己在吴刚心中,依旧是个不知死活接近自己、深夜前来装x、企图蒙混上位的小角色。似他这样的人,也许吴刚过往随手捏死过无数个了吧。因此才把窗户推开,就是连忌惮遮掩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小说中那套不顶用,还是需要真功夫。”梁凉无语,正式宣告装x失败。
并决定,露上一手。
当然,露一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