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喜脸色蜡渣也似的黄了,两股战战,软倒在地,不一会儿身下就显出一片骚臭的湿迹来。
吴孙氏也忘了污言秽语,面色白的吓人,哆嗦着嘴唇,瘫软在地上。
藏在人群中的吴飞虎见势头不好,一矮头,飞快的溜走了。
谢萱眼角撇见了,只心中冷笑,也不叫破。
吴家亲族见人证物证俱有,又见刑罚如此之重,害怕牵连到自己身上,都默不作声的退却了。
吴庆喜是他们亲族不假,可也不值得为了他得罪官府,更何况他也不是无辜,而是真的偷盗人家东西了。
只那三番两次为吴庆喜出头的吴庆山铁青着脸,大声道:“我不服!就算庆喜真的扒了他家菜棚子,那破草棚子哪里就值一百二十贯?最多也就十两罢了!怎能行如此之重的罪?”
他爹娘一脸着急的在后面拉着他的衣裳,他只做不知道。
谢萱好奇的盯着吴庆山看,只见他五短身材,是个黝黑的粗矮汉子,虽然算不上威武,但眼下所作所为,却证明了先前三番两次为吴庆喜出头,并不是为了包庇吴庆喜,而是真心不相信吴庆喜偷盗。
听了吴庆山的话,吴庆喜仿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黄着一张脸儿想要站起来,但他委实腿软的起不来,只好一边拍着地一边哭叫道:
“我错了呀!我没用啊!俺浑家冬天穿不起那棉袄,整天冻得哆嗦,俺儿飞虎饿的眼睛发绿,恨不得连碗都吞进肚里,我一时发了昏,鬼迷心窍,想到他谢家恁富,花恁大银两买了庄子,还天天往县里卖菜!
那天晚上冻得睡不着觉,就想去他谢家草棚里偷点儿菜吃吃,谁想到了那草棚子,里头啥也没有,早被人割的光光的。我又冷又饿又生气,就把菜棚子给扒了,把草棚里的铁壶顺手提溜回来……
但俺们也是没法子啊,俺家要能吃的饱饭谁会去偷菜?他谢家恁富,咋就容不下我呐……”
吴孙氏也学乖了几分,不再撒泼,只是一味哭嚎,弄的一张原本涂脂抹粉的脸儿上又是泥又是土,看起来既狼狈又可怜。
谢平田和谢平安气的恨不得将那吴庆喜按在地上痛揍一顿,他这话说的,好像他吴庆喜偷他家菜是走投无路,他家不给他偷就是为富不仁一样。这样颠倒是非,让谢家又是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周围人群中嗡嗡的议论着,仿似一群夏天的苍蝇。
“吴庆喜也是没法子了,要能吃饱喝好,谁会想到去偷盗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