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坐好,厨房里的就陆陆续续端出菜来。
林氏端着大大的托盘,上面各用粗瓷大海碗盛着四碗菜,都是猪肉炒白菜,每张桌子上放了一碗。
刚放下,众人还正在相互礼让着,秋娘也托着托盘出来,第二道菜是猪肺炒大葱。
接着一道道菜陆续端出厨房,分别是肉丸炒萝卜、木耳炒鸡蛋、红烧猪大肠、炝炒肺片、油炸烧骨、蘑菇煨******道菜除了木耳炒鸡蛋是个素菜,其他全带肉,用大海碗盛着。
平均下来,每人都能分一大海碗肉菜,足见谢家这回是下了本。
谢王氏和惠娘在里头炒的快,外头更是吃的热火朝天,几乎是在菜放在桌儿上的那一刹那,八双筷子就齐齐抻过来。
众人吃的满嘴流油,人人动嘴,个个低头,顾不上跟别人客气。这个抢风膀臂,如经年未见酒和肴;那个连飞筷子,成岁不逢筵与席。一个汗流满面,却似与鸡骨头有冤仇;一个油抹唇边,把猪毛皮连唾咽。
也怪不得这些工人们如此形状,他们这些农户人家,一年到头也没有吃过如此丰盛饭菜,过年待客也不过炒两三个个带肉丝的菜供客罢了。
就是偶尔遇上红白喜事,吃上几个肉丸子就算做了客了,哪里能这般泼费?
谢青山吃了几口,就赶忙打发谢平田和谢平安给大家倒酒。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俺也没啥好酒好菜,来来来,咱们大家一起喝一碗,都端起来……”谢青山站起身来,笑着招呼工人们。
人们也都端着谢平田和谢平安倒好的黄酒,站起身来,笑着轻碰一下,不让酒水洒出一滴,然后一饮而尽。
“青山,你也别光记着客气,谁家有恁家这般大方,完工了还给工人们吃酒席哩!”周老麦很给面子的捧了一句。
众工人都说是。
“也就谢家这般仁厚哩,瞧瞧这菜里都是肉,还用大海碗盛的冒尖儿,为人实在的很哩!”
“就是,我十来年了,也没见过谁家办事能这么实在的,那肉菜大碗的端上来,恐怕谢家这回花不少钱……”
“菜炒的也好吃,谢家嫂子手艺好哩!”
……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夸赞,谢青山笑眯了眼,拿着酒碗儿一个桌一个桌、一个人一个人的敬酒,每个人都笑着赞谢家仁义,夸的一向稳重的谢青山也有些飘飘然起来。
他谢家祖辈在岗上村这么些年,这还是第一回这么有面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