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路过,就会看到这惊悚的一幕。穿着灰衣的男人不断重复着手里的动作,铁锤起起落落,直到地上的人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
你有见过案板上的猪肉吗?切切剁剁,来来回回无数次,直到那一坨肉,变成碎末。
相比下来,这是一场更加暴虐、更加血腥残忍的单方面屠杀,灰衣男人就像屠宰场里的屠夫,而他手下的人,正是一头待宰的猪。
他的头颅被敲碎,两条手臂也被砸成了一滩肉泥,就连骨头也都碎成了渣,混合着刺目惊心的腥血和被血浸湿的泥土。
而这一切的主导者,像是欣赏着从厨房端上桌案的美味珍馐,嘴角满意的上扬着,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喟叹一声,真是令人着迷的味道啊……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柄锋利的手术刀,将衣袖上推,用刀在其余完好的部位比划着,难看是难看了一点,但总得留下点什么让他做纪念啊,否则这场猎杀将毫无意义呢……
泛着寒光的刀刃缓缓的没入胸膛之中,顺着肌肉的走向,一丝不苟的进行着……
寂静的客厅里,男人脱下西装外套,转身坐到沙发上,抬起双手解开衬衣扣子,然后将衬衣扔到一旁,弯身从矮几下方拿出一个药箱。
棉球沾湿酒精,直接就往肩膀上再次裂开的伤口上覆去,整个过程中,男人都面不改色,似是早已习以为常了一般。
周然看着他完全忽视她的存在,不紧不慢的进行着手上的动作,目光落在他精壮结实的上半身上。
那一晚灯光昏暗,以至于她并没有发现在他的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完美的肌型上一掌长的刀疤随处可见,但更多的是数不清的弹孔愈合后留下的痕迹。
甚至有一个圆形的枪疤是在他的心脏处,周然看得出来,只要在往左移半分,他必死无疑。
“周然……”男人有些暗哑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夹着几许凉意,“你为什么不躲?”
事发时,出租车距她还有一段距离,而他在车里时就发现,她是发现了那辆冲过来的车的,她完全可以跑开,而不是站在原地,就那样看着那辆车越来越近。
她的目光从那些伤痕移开,往上看着仍旧低着头处理伤口的男人,躲开?为什么要躲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内心在那一刻爆发的前所未有的激动,为什么不顺从心里的欲望呢?
听不到她回话的男人抬起头来,把已经浸透血的棉球扔进垃圾桶里,双眸如墨的看着她,薄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