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里,陈卫延正在桌台上配药,偌大的药房就只有他一个人。
我笑问:“怎么每次下雨,都是你在当值?”
他将最后一味药称量好,放在药包里。“锦姑娘今天来所为何事?”
“皇上要我给娜塔公主送些安神的药。”随手拿起他药包里的一些药,放在鼻尖闻,甘草特殊的气味扑面而来,我赶紧放下,感觉有些反胃。
陈卫延转了转眼瞳,流溢出一分诧异,我顺着他的目光,不自觉的拂上自己的眼尾处。“怎么了?”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镜子,铜镜里,面纱之上,眼尾到眉梢处,是与手臂上一样的图腾,只是颜色更深,近似朱红。我转过身背对他,揭开面纱一角,整个左脸,都是朱红的痕迹,就像是用细笔勾勒出的,条条线线组合在一起如半绽的红莲,任我用手擦拭也擦不掉。
心跳加快,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本想能够重生肌骨,却适得其反。
“你体内的毒素没有压制住,已经爆发了,是不是身上还有这些痕迹?”陈卫延沉声道。
我把镜子放回原位,心里五味沉杂,不知如何回答。
他取出一个小碗,倒了些水,从一个瓷瓶撒上一些粉末,不说分由的拽过我的手,用针挑破指尖,一滴血滴落在碗里,慢慢扩散,血液的颜色慢慢变成暗沉的紫色。
我挣开他,在袖子里握成拳。
“锦姑娘,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命,就让我告诉王爷,王爷认识一位得道高人,他应该有办法,现在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笑话,我就不相信,我暗夜阁都是庸碌之辈,连一个像样的大夫都没有?
“不需要,把安神药给我,不给我找别人配去。”说罢欲甩袖离开,他把药塞进我怀里。
细雨微风,心乱如麻。
十香素蕊不是一般的东西,知道它的存在的人,柳家也不超过五个,这味药原本是用来处理犯了谋反之罪的皇亲国戚,能够在最短时间让人毙命。只是后来柳家的主人心有异想,在这味药的基础上进行新的改造,成就了现在的十香素蕊,柳老爷一死,十香素蕊也再没有人能够培育出来了,而他穷尽一生,也没能找出解它的解药。
我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漫无目的的走在皇宫里,陈卫延的话还在耳边。
姑姑知道十香素蕊是药,但她不知道是药也是毒,还是至毒,若是她知道了,绝不会让我以身试险,如今出了这种乱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