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片花瓣飘落在窗台,柔嫩的花瓣娇弱可怜。
我轻轻吹了一口气,连同漫天柳絮,花瓣飞舞在阳光之下。
万物生长的早春,我的生命却是要临近枯竭了。
我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娘亲为我做的一件衣裳,是用姐姐们剩下不穿的旧衣改的。但是她手巧,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绣娘,所以那件衣服的裙摆被绣满了渐变色的桃花花瓣,白色裙子一层一层晕染上去,只要转一圈,就会像花朵一样扩散成涟漪。
“以后等你出嫁了,我就给你缝最好看的嫁衣好不好?绣上你最喜欢的芙蓉花,比这件裙子还好看。”
她的音容笑貌依稀面前,温软人心。
桌子上的嫁衣,血红如灼烧的火焰,但它冰冷的,我甚至,不愿意看它。
“娘娘。”侍女走进来,我以为她也是来安排大典的事,于是就转过头看着窗外。
“娘娘,那边传来消息,慕美人,哦不是……被打到冷宫的那位,得了疫症,暴毙而亡。”
我站着,看着远方,然后闭上眼睛。
她见我不吭声,就退下了。
我所做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谋划好的,可是谋划到最后,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许是见我心情不好,宫女太监都不敢进来,大多守在门口。
我随便穿了件单衣就走出了锦云宫,平时他们会问一句娘娘去哪儿,今日,一个一个都成了被吓成了哑巴,站在门口不吭气。
我顺着鹅卵石的小路走着,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
平日里夏曦莺在的时候我还可以谈谈心,她是现在我唯一信任的人了。但是她又恰巧去处理慕含那件事,抽不开身。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那个荣华池边,池水清碧,只是此时日落西斜,余晖撒在水面上,增添了几分落寂和惆怅。
我坐在池子边上,脑海里不断闪回半年前宫宴献艺的场景。
一舞倾城,倾城一舞,在他眼里,都只是利用的工具罢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花花绿绿七七八八一大堆,一会儿是思虑这一年我能做什么,一会儿又是筹划治疗身子的办法,再过一会,又开始回忆从前。
我觉得自己确实时日不多了,不仅记不清时日,连脑子里的想法也缕不顺了。
杨柳依依,新绿色嫩芽垂下枝条,浅浅柔黄夹杂在里面,莫名带来暖意。
我想把头枕在膝盖上,刚刚闭上眼睛。还没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