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鱼肚白,灰蒙与几缕阳光杂糅在一起。
我的眼睛酸涩难捱,不出意外,一夜未眠。
满脑子的重紫,满心的担忧,我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飞到她身边。
从软榻上爬起来,昨夜忘记了关窗子,感觉自己有些着凉,眉间隐隐泛疼。
宫女端着洗漱用具进来,先是用清水洗脸,擦上羊脂牛奶膏,玫瑰汁子浣手,再用银杏水漱口。
一套繁杂的程序下来,我越发烦躁了。
她们见我心情不好,吓得大气也不敢吱一声,唯唯诺诺轻手轻脚地做自己的事。
一个叫柳夏的侍婢拿来一套蓝灰幻色襦裙,道:“娘娘,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太后......我沉思半晌,在大典之前她要做什么,难不成非要对我下手?
不,不对,她不是这么鲁莽的人。
柳夏又取来一件金棕色孔雀大袖衫,恰巧襦裙的裙头绣片和大袖衫的色泽很相似,这样搭配着蓝灰幻色襦裙倒是既不显得夸张,又在稳重中多了几分正宫主子的威严。
我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虽然相貌平平,倒是很聪慧的丫头。
换好了衣裳,坐在镜子跟前,发现自己的脸色苍白的可怕,乌青的眼圈显得整个人都病怏怏的。
轻施粉黛,高挽发髻,这才看着顺眼些。
恰巧夏曦莺被我派去调查暗夜阁的事,我只能选择带上柳夏。
说来也奇怪,这个姑娘和我一样姓柳,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踏出锦云宫,步撵就在门口侯着。
坐上步撵,开始悠悠地驶向慈安宫。
路上的宫人见到步撵,无一不下跪行礼,他们不敢抬头,恭恭敬敬,小心翼翼。
我突然预感到,不久之后,也许我就要永远离开这里了。
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从寄人篱下到扶摇直上,从名唤阿丑到远瑶国王子所说的遗世独立,我付出的不仅仅是剩下的寿命年数。
但是,这些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了。
步撵穿行的路线也是精心策划好的,高楼回廊,樱树繁茂,泊泊的假山流水回响在耳边,每一处都是风景如画。
我用手撑着侧鬓,闭上眼睛,表面上阻隔了所有干扰,但至于我的心是否能平静下来,连我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娘娘,慈安宫到了。”柳夏说话的声音极小,似乎是以为我睡着了,不敢打搅。
我幽幽地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