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诧异地瞪大了双目,慌张着正打算快步离开时,却不慎绊到一颗石子,摔得个仰天朝地、四脚朝天。
“谁!”这般巨大的声响定然是惊扰了屋中人,孙穹急忙推开屋门,嬷嬷还来不及起身逃走,就被逮个正着。
“孙公子,是,是,老奴啊……老奴,老奴,前来向您禀告情况的。”
嬷嬷拍了拍身上灰,顾不得膝盖处擦伤的疼痛连忙站了起来,赔出谄媚的笑,极力掩盖着内心的恐慌。
从江府门前那出苦情戏开始,便都是孙穹和他爹安排给她的活,将她安排入府,则是为了将栽赃江维的字条藏于江府中。
嬷嬷当初答应这码子事,本只是想给自己谋利,图点银子,顺便借机报复江府之人。
可如今,变成了害人命的事,嬷嬷哪还有那个胆子再办下去,这一滩浑水再掺和下去,定是要将自己的小命都赔了进去。
可自个这双腿如此不听话,活生生是惹上了祸端。
“是谁在外头吵吵嚷嚷!”还没等孙穹回话,孙怜歌便先开了口,揽过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端起步子探出了身,见这窃听小贼居然是之前伺候自己的嬷嬷,不由得微微吃惊。
“三娘!没想到还能再见你!”她抬起手就要去环住嬷嬷的胳膊,可这嬷嬷却只被吓的再次跪地。
“老奴叩见怜贵妃!”
嬷嬷的全身都似被浸泡于冰窖中一般,颤抖个不停,浑身打起了哆嗦。
就算眼前之人是昔日主子,她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更何况自己还偷听了如此重大之事,保不准要落得个人头落地,铲草除根。
“三娘,怎么三年未见,与本宫这般疏远了?”孙怜歌带起嘴角,娇嗔道,紧接几步走到嬷嬷身边言:“快快起来,这屋外烈日炙烤晒得很,随本宫来屋里坐坐,好不容易本宫今儿得圣上恩准,回了趟娘家,来,咱们主仆二人呀,好好叙一叙。”
“是,娘娘。”
嬷嬷不敢不从,速即起身,弯下背脊抚着孙怜歌的玉手跨入了屋内。
这虽是已到铄石流金的七月,但空气中仍是杂着多丝燥热烦闷,可方才入这间屋,她就感到刺骨寒气传入了五脏六腑中,颤得心中一慌。
果不然,她都未来得及拍下衣摆处的余灰,身前那不人不鬼的孙穹就冷硬着嗓音从喉咙深处吐了一句话。
“刚才我们所言,你都听到了吧?”
“穹儿,你看你那副模样,都吓到三娘了,先下去梳洗梳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