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头发,所以在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顶着一头毛寸头羡慕的看着顾佳芸那变幻不停的发型。
我妈手巧的很,蝎子辫、麻花辫,每天都给顾佳芸换给新花样。
后来我上高中之后,才以自己会扎头发为名,蓄起了长发,一留就是这么多年。在很多很多年里,这一头乌黑的头发是我最引以为傲甚至珍爱如宝的。只是没想到后来,曾经被我羡慕的顾佳芸,根本没把头发当回事,烫、染、吹、剪,就没有顾佳芸没有尝试过的发型。
她也曾笑话我土,这年代谁还留着一头又长又黑的头发,看着就像是进城打工的。
我总是坚持,我跟她不一样,我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总要经过漫长的追求与等待,多么的来之不易,我懂,她不懂。
可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终究不是你的,比如头发,比如孩子,更比如陆暻年。
剃完头发,他摸摸我的光脑瓜,低头下来想亲吻一下,却被我躲开了。
“请你离开好吗?我不想在见到你。”我拉上被子捂住头,很坚决的跟他说。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丑到了极致,头上凉凉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极了。我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看着他黑的浓墨般的眼睛,“求求你,不要再来了。”
就让一切就这么结束吧。
反正已经这么痛苦了,就一次性痛完好了。
“你是认真的吗?”他问我。
从昨晚我说了要剃头发之后,他就一直很沉默,长时间的盯着我看,他也不去吃饭不去忙公司的事情,就这么直愣愣的凝住我。
我猜不出他的心思,当然,我想我以后也不用猜了。
桥归桥,路归路,虽令人痛苦,可也有一种解脱感。
“从没这么认真过。”我知道他现在没有彻底抛下我,也许是因着一份愧疚,毕竟如果当时他跟着我一起出电梯进车库,说不定后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何栀是我招惹来的人,就算她今天不得手,在未来漫长的十月怀胎里,她总是会有得手的机会,我没有必要为这样的事情去怪罪陆暻年。更何况,说的在残酷一点,最罪不可恕的人是我,我没有保护好孩子,作为妈妈,我有什么脸去怪罪别人。
不怪他,也就没有必要在这么赖着他。从前是为了孩子,现在没了孩子,我难道就要赖上他?不,不会的。
与其等到他厌烦我的那天彻底抛弃我,不如我先一步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