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西下,灰色与红色的天空泾渭分明的平分着荒芜的大地。昼与夜的交替,让分属两方的生物拥有了短暂的相聚。
一只浑身羽毛尽褪的麻雀如同破土的幼苗般,一点点从湿润的腥臭河道边钻了出来。
在抖落连同身上少量腐肉的淤泥后,飞快的跑动起来。
失去了树木的庇护与可以飞翔的羽毛后,鸟类只能像他们的祖先一样,重返大地。只是他们的祖先用了数亿年才适应天空,几十年远远不够它们再次熟悉大地。
比起趁着短暂的黄昏寻找食物,麻雀每天从淤泥中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的逃离这里,否则……
如同轰炸机的轰鸣声远远传来,麻雀惊慌的四处转动着脑袋,在发现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后,重又向泥土中钻去。
无法坚定自己立场的淤泥在麻雀放下脑袋的一刻,就迅速分向两旁,不到两秒就包裹住了麻雀大半的身体,但下一刻,淤泥重新合拢到了一起。
巨大的轰鸣声带着气流的急速涌动,在淤泥表面荡起一圈细微的涟漪后,又急速掠回了空中,而同回到了空中的,还有被三对利爪死死锁住的惊慌麻雀。
一快快腐烂的皮肉在麻雀挣扎下,如同被轰炸机投下的炸弹般,掉落到已经越发热闹起来的河道边。无数迟一步苏醒的其他鸟类与几乎和它们相同大小的昆虫拥挤在一起,拼命争夺着这宝贵的食物。
任何东西的总量都是恒定的,别人多得一些,自己就会少得一些。
捕食者对这样的情况很不满,如铁钳般的下颚微微交错,滴落的几滴红色成为它对下方那些卑微动物的最后施舍。
一个优美转向,捕食者带着自己的晚餐向北飞去。
但刚刚完成转向的一瞬间,一根被削尖的枯木条在捕食者的无数只眼睛里迅速变大。当它略显迟钝的大脑或是粗糙的神经系统分析出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贯穿之时,木条已经自它不太坚固的身体中穿透,又继续飞出了几米后,才向下跌落下去。
在木条落地之前,捕食者连同还被它紧紧抓住的麻雀,先一步掉到了三双停止了行动的脚边。
“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库仑兴奋的提起了足球大小的猎杀物。
“什么?”秋羽指着那个光看就觉得恶心的东西,“这个苍蝇样的东西就是你的晚饭。”
“大家一起行动的时候为了防止不必要的纠纷,中途获得的物品都是共享的,所以这不是我的晚饭,而是我们大家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