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就那么愚钝?以至于气走了先生?
孙老爷甩下茶杯冲了出去,再不管他丢下了谁,遗忘了谁……
还没进门,已传来悦耳的前奏。
似流水叮咚,抒情缓缓,音质清脆,毫无杂音的琴音听得人心情倍儿舒畅。
孙老爷僵硬地嘴角缓了缓,难怪他的弯弯要气走先生,原来他的弯弯自己已经找了一个好的琴师。
突然,琴音拔高了一点儿,顿了一下,又拔高了一点儿,就像是在郊外正欣赏着美景,忽然,出现了一条蛇,又出现了一条……
窸窸窣窣的珠音从幽谷般的地方传来,又急又落,“哗——”的一声忽然全洒在了玉盘上,仿佛摔碎了……
音色忽然低了,似是有人低低哭咽,音陡然一转,仿佛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欣喜再欣喜,音调顿时一个高尖儿,隐在了山林中,留下无限的寂静……
孙老爷愣在原地,听了许久也不见再有琴音传来,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听完了……
孙老爷理了理仪容,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孙老爷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那表情活像是一夜之间,自己的家不知被谁搬走一样。
孙踏乔察觉到了异样,见孙老爷还那样滑稽地停在门口,嘴角优雅地一勾,谁知实则她已憋到内伤。
直到南星一声“扑哧”,孙老爷才反映过来,看向那琴时,注意到那搭着琴弦还不足琴宽的双手已有了纤细的模样,甚至,已有点儿,她娘的影子……
孙老爷抬进另一只腿,站在门口看着孙踏乔不说话,愣愣地看着孙踏乔,孙踏乔也不说话,静静地瞅着孙老爷。
良久,南星的额间已不停地冒着丝丝冷汗,伸手一揩,连袖子都能湿透了。
“唉……”终是孙老爷败下阵来,抬起步子坐上了高堂。
“老爷喝茶……”南星端了茶立马隐在一边儿充作隐形人,可微扬的唇角暴露了她内心的喜悦。没想到,她南星的孙小姐,还是个琴赋的神童,一曲她从没听过的曲子,就能使那授琴的先生觉得惭愧得要死呢!
不过那曲子,真的不赖!
孙老爷瞅着面无表情等着接招的孙踏乔,呼了口粗气:“说,你不会什么?”
孙踏乔闻言脑子忽然一下转不过弯儿来,明明觉得他会高兴地叫她弹两首曲子听听才是啊……
可是,貌似偏离了预算的轨道……
她不会的?不会的可多了去了,做饭,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