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开始后,顾南星一直没有联系我,大概是沉浸在寒假的快乐里完全把我抛之脑后了。
倒是肖闻突然找我出去玩,我觉得有些尴尬就拒绝了,不料他却很认真地说,上次暑假就没找你出来,这次就别拒绝了嘛。
我答应了。
爸爸妈妈去上班了,我偷偷地脱下了厚重的大黑羽绒服,换上了自以为好看的打底裤和小裙子,平时单一的马尾也散了下来。
对于成长,不同的人有截然不同的定义。有的人觉得成长是和世界讲和,开始接纳一切,包容一切。有的人觉得成长是开始从崩溃中爬起来,敢于面对生活中的种种不堪。可是俗气虚荣如我,我眼中的成长只是开始期盼别人用可爱、漂亮之类的褒义词形容自己,而我自己,突然开始不喜欢那些宽宽大大灰里灰气的衣裤,而希望自己有新的颜色。但又是自卑如我,当真的得到别人如此评价的时候,我往往会惶恐不安,开始揣测别人这样评价的原因,是真心诚意?还是只是敷衍安慰。
肖闻问我去哪里玩,我犹豫了很久也没有决定下来,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说道:“我们去爬山吧。”
冬天爬山其实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毕竟天气冷冷的,风冷冷的,吹得那些常青的树叶也冷冷的,倒是有些凄清。可是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去爬山。而更出乎我意料的是,肖闻答应了。
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冬天的山上完全没有亮点,天灰灰的,树在风中张牙舞爪,连路边的孤坟也比夏天的时候更加凄凉。
“唉,好像不应该来山上?”我叹了口气。
“不啊,应该,寒假本来就该锻炼锻炼。”肖闻摇摇头,笑着回答。
可我知道,他一定是在说谎,因为他的表情和顾南星说我聪明的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们沿着山路慢慢地走上去,然后在路边的一个石凳上坐下,他拿出手机拍了我一张照片,我尴尬地转过了头,于是只拍到了我转过去的那个瞬间。肖闻无奈一笑。
“你和顾南星关系很好吧?”
“还行吧,就是同桌。”我想了一会儿我们关系到底如何,终是无法下这个定义。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已经算是挚友,可有的时候我却觉得他距离我是千里之远,我当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我,于是选择了最为保险的答案。
但是肖闻却笑了笑,抬着头,视线定格在我们面前的一棵树上,透过稀疏的树叶,我们能看见一个小小的棕色的鸟巢,但是里面显然是没有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