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了,我爸才死得这么早。”苏子龙嘟嘟囔囔:“提早准备,太不吉利了。”
……
佟童一天到晚要在心中默念好几遍“从一数到十”,才不至于跟舅舅挥拳头。
苏子龙为了显示自己对父亲的“支配权”,非要再给父亲换上一套西装。可是老人的遗体都僵硬了,根本没法换。他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被所有工作人员都笑掉了大牙。这个中年人,还没有他那个年纪轻轻的外甥靠谱。
苏子龙并非孤身作战,他身边有几个堂兄弟,其中不乏在昌和工作多年的小领导。但是他们聚在一起,很少讨论葬礼的具体细节,而是算计着哪部分钱该是公司出,讨论得声越高,办事效率就越低。苏昌和去世都一天了,亲戚朋友还没有通知完。
苏子珊被家人孤立,每次她想发表自己的意见,那群堂哥堂弟没有一个人正眼看她,她说的话也当做耳旁风。苏子珊心里堵得慌,如果不是父亲去世了,她不愿意跟那些人打交道。她本来也不想再跟他们起冲突,但这是父亲走的最后一程,她必须得守在这里。不为别人,只为守护父亲。
苏子珊想给父亲守灵,此举遭到了苏子龙的拒绝。他的理由跟以前如出一辙——既然苏子珊早已断绝了跟父亲的关系,那她就没有理由进灵堂。苏子珊被哥哥的无赖嘴脸气得够呛,情绪渐渐失控,这时,佟童站了出来,问道:“我妈说一句话,就表示断绝父女关系了?”
“……反正这话是她自己说的。”
“那我妈是不是也能用一句话恢复父女关系?”
……
苏子龙嘴巴吃了亏,不免有些讪讪。佟童伏在妈妈耳边,说道:“打败无赖的方法,就是用同样无赖的方法,跟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因为没有听到父亲的遗言,苏子珊始终耿耿于怀。这笔账她记下了,以后会慢慢跟哥哥算。她也明白,苏子龙之所以不想让她出现在父亲的葬礼,还是忌惮别人的议论。因为她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这样突然出现,别人肯定会七嘴八舌地议论,苏子龙肯定不喜欢——应该是很忌惮那些议论。
无论如何,因为有儿子撑腰,苏子珊还是进入了灵堂,她在里面哭得梨花带雨,佟童被苏子龙给缠住了。苏子龙低声说道:“你以前答应过我的,不能以任何形式继承你姥爷的遗产。”
“我没有收我姥爷任何钱。”佟童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你一个劲儿地逼问我,很容易激起我的逆反心理。我同样是我姥爷的家人,他曾经对不起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