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子怎么傻里傻气的?
那夫子从案桌上抽出一本书,翻了翻,摇头晃脑道:“接着昨日的内容继续讲《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
下面一片手忙脚乱地找书,我也忙找书本,翻开书箱却只有三本书:《三字经》、《千字文》、《女诫》,徐荣婵说女学馆会根据调查结果发相对应学龄的书本,这是真以为我大字不识啊!
我正一筹莫展之际,孙胜男将我拉到她的案桌,悄声道:“四小姐,我带了,我与你合看!”
我亦小声道:“不会被夫子说吗?”
她摇头道:“不会,夫子昨日讲的是《论语·学而》,他肯定又忘了。”
……这夫子,莫不真是个傻子吧?
“夫子常常忘事,我有几次没有书本看,也没人愿意与我合看,”她拍一拍身侧的书箱憨笑,“便全都带着了!”
这也太惨太心酸了吧!
她翻开书本,第一页上力透纸背的楷书写着三个字:孙盛楠。
额……原来是这个“盛楠”,我还以为是胜过男子的“胜男”。
她见我盯着她的名字,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是我兄长写的,我的字可没这么好看。”
忽闻夫子一声咳嗽,他沉声道:“孙盛楠小姐,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孙盛楠忙站起道:“奴家在说夫子讲的好!”
果然武将之女都是一个模样,人前奴家人后我,最怕麻烦与啰嗦。
“哦?那你倒说说,”夫子颇为受用,慢吞吞似品茗般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几句话是何意啊?”
孙盛楠挠头羞赧道:“夫子,奴家、奴家不知……”
“如何不知?昨日不是讲才过?”夫子怒了,将书朝木案上一摔,“你真是老夫教过的,最差的学生!”
学堂中一阵哄笑,孙盛楠眼泪在眼眶中转悠:“夫子,您昨日讲到《学而》的第三篇,奴家都懂了,奴家还预习了后面的‘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那夫子见学生们都三两成群地合看一本书便知她所说不假,面露尴尬道:“哈哈哈,孙小姐甚是聪慧,坐下吧坐下吧。”
孙盛楠闻言坐下,转涕为笑,将手中小抄展示于我道:“幸好我早有准备!”
……真是奇葩老师教奇葩学生。
夫子又慢吞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