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懵懂不清的,在一片赤红朦胧的颜色里,有人在呼唤她。声音很熟悉、很温暖。
渐渐地,那个声音愈来愈清楚。
妈妈!
声音在耳朵飘荡着,她想要睁开眼看一看周围。却发现身体沉重如磐石,她看不见。但她知道四周黑暗一片,没有光亮。
她在那片黑暗里静静地听着。
渐渐,母亲的声音隐没无声。久久等待,等待着。她觉得脑袋很沉重,空气似瓶中流沙丝缕流逝、已将耗尽。快要呼吸不了了,她困极了。
在下沉吗?我,要死了吗?
她感到身体在坠落,不停地坠落。速度快极了,能听到皮肤被风摩擦出的声音。愈来愈快,愈来愈快地坠落着。
在即将掉落进深渊时,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
她陡然惊醒。
窗外的天黛青一片,即将开蒙初亮。房内仍暗作一片,墙角的落地灯蕴着一圈小小的光晕。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度,她动了动身子。
哦,还活着!
手指本能地弯曲了一下,感受到手掌相帖着的那只手,她吃力地微微抬起头。
他瞬间便醒了,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真的入睡,侧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睁开眼睛与她初初抬头的视线相接。
就是这只手。
恢复了些许气力,她扭动了一下想要起身,便觉浑身僵痛,‘呃’地闷哼了一声。
“睡觉。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他温柔说话,她顺从听话地躺回枕间,那只手仍旧温柔地托着她的手,无比心安。
..........
雨后清晨的山林,薄薄的雾气绕着树木。蒙毅深深呼吸着新鲜空气,神清气爽极了。遗憾的是没有早餐,已然习惯了桑夏每天早早便准备好的清粥小菜。
与扶苏商议后两人决定先代桑夏请个假。活络完身体后走进客厅拾起茶几上的一张小卡片,虽然上面标有电话,向来做事认真的蒙毅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
如扶苏先前所言,花店离润庐很近,下到山脚转过马路,经过凤凰山麓的小巷子在一个山径旁的斜坡处。
斜坡上,一排挨着约摸有五六家大小一般的花店。蒙毅比对卡片上印着的照片:墨绿色基调的门面、大片玻璃窗内姹紫嫣红、花团锦簇,同色木门颇高、门沿边缘最顶上挂着一弯月牙状的饰物。
‘朦花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