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回来,府中有葡萄也不足为奇,只是带回的葡萄数量有限。桌上一共两盘,一盘在百里颛那儿,被孟节这家伙全吞,另一盘子本来是我的,可眼下也全进了宴臣肚子里。我心灰意冷的望着桌上的空盘子,望盘兴叹。
正感伤间,温耳突然与我搭话,她矜持轻笑,温声细语道:“听闻公主也在尚书苑读书习字啊。真是羡慕,想必平日里学院定是趣事多多。可叹我随父亲去了塞外,没机会入学,不然,还真想听听郝夫子的讲学。夫子德艺双馨,桃李满天下,能做他的学生,实在是幸运。”
我笑笑,不知如何接话,只道:“温姑娘蕙质兰心,聪明伶俐,便是不受郝夫子教诲,也有咏絮之才,锦心绣口。不似我这般愚钝憨痴,日日聆听夫子教诲,还是没什么长进。”
“公主言过其实了,温耳哪有公主说的这么好。公主冰雪聪明,率性大方,才是温耳所向往的。”
我但笑不语,不再接腔。你向往,你也可以啊。
温耳陆陆续续又与我说了些什么,大都是在夸我,可我哪有什么值得她夸赞的,还不都是些客套话。她字字珠玑,句句妙语,我不喜欢跟她说话,总感觉是在玩成语接龙的游戏,我口笨,搜尽枯肠寻得几个成语也全说完了,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说话间,早有侍女推开门进来,端来洁手的瓷盆。之后又有婢女挑起珠帘,端来茶具,不多时,又陆续端上湖蟹。
我学着众人稳稳跪坐在厚厚的锦垫上,面前摆放的小案,是待会儿要吃螃蟹用的桌子。侍女们跪坐在下首,开始洗手焚香,将修剪得雅致美观的插花摆放整齐,又有七八个侍女娉娉婷婷走上前来,手里分别端着小巧的银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