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步健身稳,亦庄亦谐,不改平日那副严肃面孔。唯有他身旁的何满子喜意浓浓,笑得宛如桃李生辉。
“缺缺公主,老奴为您道喜了。”
这话是何满子说的,他隐于高兴身后,领着众内侍,见着我,首先也是道喜。
高兴笑比河清,微一颔首,便请我跪下领旨。
我尚在迷茫中,未听真切,呆呆立在原地不动,于归允康遂一左一右的架着我跪下。
我匍于青石板上,稀里糊涂听完了圣旨。
在冗长华丽的词藻铺垫下,高兴娓娓说到重点,我凝神静气,简明扼要的提取出圣旨大意——长极被封为景王,享亲王尊仪,策之宗庙荣耀,而我,即将成为他的景王妃……婚期就定于今年冬至。
原来这是真的,我真的要如愿了?为何这般不真实呢。
长极呢,他果真愿意娶我吗?
领完圣旨,不待众人来贺,我便匆匆赶去太史院寻找长极。
去的路上,我设想了见着他时,他脸上浮现不下百种的神情,也及我该有的反应。把要对他说的话在心底反复打腹稿,反复修改,却总也找不到一句让我满意的开场白。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此时的心情如何。是喜是乐,是怨是恨,还是忧心忡忡,愁容满面。
这般纠结,实在不像我疯兔性格。
…………
隔着书海远远凝着他,他伫立在高如小山的书架前,手上握着一卷书。
几日不见,他的背影看起来清瘦不少,难不成,是为了不娶我而闹的。
我极力遏住内心波澜,迈着细碎步子朝他走近,施施然行礼,很是矫揉造作。
“小王爷。”
这声小王爷连我自己都被惊到,长极更是如遭雷劈,
我忸怩抬头,看着他转身。
他的面色乌暗,脸颊稍稍凹进去一些,显得他的鼻子很高。还有,他的眼眶很深,但眸子黝黑如旧,唇色粉白,稍显病态,粲然一笑,还是那样的迷人。
他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绞着手指,不安地嚅嚅嘴唇:“我是……听完圣旨来的。”
他嗯了一声,未做多言。
我深深倒吸口凉气,紧握着拳头,“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啊?”
他没有说话,我低头,愁绪徒曾。
“对不起,真是太委屈你了。你若是不愿意娶我,现在还来得及反悔。”
“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