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满园盈盈粉装,搜尽枯肠,才想得一句:“此花甚美,美过女儿妆。”
说完后,不等郝夫子点评,我自己倒是先脸红起来,众人的哄笑更是让我羞不能抑,我当时很怕生,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躲在于归身后去。
我耷拉着脑袋,又忍不住偷眼去看郝夫子,只见他摇头晃脑,捋着长长的胡子长吁短叹,却是一言不发。
他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十分嫌弃我的。
我脸颊两侧烧呼呼的,余光里,看见大家都在笑话我,其中尤以陶絮儿和赵青鱼笑的最欢,声音高亢明亮,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出了糗。
我怒不能恼,真想马上掉头就跑,跑去没有人的地方去躲着,又或者跑到南帝面前去,然后指着他的鼻子,理直气壮的告知他——本公主不去什么劳什子的尚书苑了,本公主认得的字不多,作不来诗,丢不起这个人!
但实际上,我并没这样做,只是一味的忍。我就是个纸老虎,很多事情都是敢想不敢说,敢说又不敢做。我十分胆怯怕生,就算被他人嘲笑,还是不敢怎么着,只会低着头等别人笑话完,再仰起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这次丢人与以往不同。
我初来乍到,又作为北邱的质子,一开始我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还是很怯弱的。所以我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会被人看不起,内心也很希望能得到别人的称赞和认可。
此刻我出了丑,很想大声的让别人闭上嘴不准笑我,但我不敢,就在心里无声嘀咕:为什么不比赛马,为什么不比射箭,为什么要比作诗?为什么不比我擅长的,而要去比你们专长熟悉的诗词歌赋!
南瞻人,真是狡猾,真是太会算计了
真烦人,真烦人啊。
唉,有时静下心来想想,那时的我,内心戏怎么会这么多呢,有的没的总是想一大堆,别人一个眼神我都要琢磨半天。
但这也怨不得我,毕竟我从小就要学会揣测别人的心思,所以才会分外敏感吧。
总之,这次作诗还是让我大受打击的。就在我委屈得快要落泪时,一道声音抚平了我的羞赧。
“这诗写得很有意境嘛。”
长极从人群之中走上前来,随手将他手里的一小枝桃花别在了我耳畔,又笑着对我道:“此花果真美过女儿妆啊。”
他虽也是笑着说的,可语气淡淡,脸上没有半分嘲弄。我呆呆的抬起头,回给他一个微笑。
正是折花好时节,爱美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