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裳儿轻轻摸了摸杜阿大的头,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又带小稚向贺楼走去。小稚在她腋下回头,见到杜阿大的眼里晶亮晶亮的盯着商裳儿的背影,脖子上初起的喉节轻轻地一耸一耸。
小稚忽然好羡慕他。回到酒楼前,他趁空问商裳儿:“裳姐,他就是阿大?你的打扮是他出的主意?”
商裳儿笑笑:“是呀。以后,裳姐照顾不到的地方,就要靠他护着你了。你别看他凶,那是对外人,对自己兄弟,他可好着呢。这孩子,就是不太爱说话。”
说着,她转过一双盲眼望着小稚:“你是不是觉得裳姐穿得好乱?”
小稚不自觉地被她看得脸红。虽然明知商裳儿的眼里什么也看不见,还是不由转过脸。只听商裳儿轻叹道:“你别怪阿大,他这主意不错,就是这样,你也看到了,还有青皮来找麻烦。你还小,还不知道,在这世上,当个弱女子有多难。”
小稚怔怔地抬起眼,他看着灯火辉煌的酒楼外的天空,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他的父亲。以前他老不懂父亲为什么要做那个不快乐的官,为什么那么忙,为什么——在重重阻扼下依旧不改不悔的硬挺硬捱,以至身去后都惹来‘东密’对他母子的这么残酷的无休无止的追杀,但现在,他似懂了。他忽然好想长大,好想……做官,要不做一个侠士。这个世界,不公啊,真的不公。他轻轻握紧自己的小拳头:他要改变它,他要改变它!
酒楼的掌柜的见商裳儿带了个孩子来,偏今晚忙,如何会不利用?因见小稚眉眼还干净,招招手把他招了去,叫他去帮忙侍候楼上的酒座,给小二打个下手。商裳儿轻轻摸了下小稚的头,就把他推上楼去了。
楼上的人果然很多,小稚也被小二们呼来喝去的送这送那。小二们怕他小打了碗,只让他送开水毛巾什么的。忙了有一个多时辰,好容易得了闲,小稚又被叫往楼边窗口的那张桌上去添水。
那张桌上坐的却就是他认得的那两个眼睛长得好生怪异的人。他们见小稚清乖,就叫他留下来,给他们添酒。不一时,只听那个白哥道:“好来了。”
那青弟就一回眼,果然他身后这时转来了一个三十有许的汉子。那汉子长得好老,明明年纪看着不大,一张黄黄的面皮却让人没来由地觉得他的苍老。其实他五官也算生得周正吧,却有些獐头鼠目的样儿,加上一脸暗疮,两只眼睛涩涩的,如有色意,让小稚看了很不舒服。
他还是给那人斟了酒,只见那白哥并不太答理那人,反是那青弟笑着跟那人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