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一道银光划过,直向那来袭之人头顶抹去。
那人低头一避——就是练过好久配合默契的一对师门兄弟也没有这等熟练,那捕快樊快口里一声惊叫,眼看着他手里的刀锋险险划过那人头顶,控制不住地就向陈去病喉头抹去。这一刀突如其来,难封难避,赶在那陈去病双手俱占之际。偏偏这时,陈去病似乎胳膊扭不过大腿,身子如承受不住那人鸳鸯拐之力,椅子一歪,已向左一倒,险险就那一刀避开。樊快一愕,却听厅口已有人叫道:“陈参军,军中有要务呈禀!”
樊快眉毛一皱:来了!
他听得堂外脚步声声沉稳,已猜知来人是谁,心知今日所谋难成,脑中念头转得也快,只见他手里刀锋一偏,那刀控制不住似的就要划向陈去病挟住那来敌双腿的手腕,口里叫道:“陈参军、小心!”
陈去病手一松,那来敌已得空而起,直向厅后扑去。他身影才渺,却见已有一个精壮的军装汉子走到厅上,他一扫厅中局势,开口道:“陈参军……”
陈去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浮尘,淡淡道:“又有什么事?”
说着,他转望向张、顾两个,“也好,这小戏也听完了,连附加的一出也唱过了。张兄,顾兄,小弟公务未了,只有先回去了。”
那张顾两人惊魂未定,犹自开口咿呀。陈去病却已点了下头,笑着和他的副手九江团练副使古铭起身而去。回首犹向樊快笑道:“刺客居然都刺到府衙来了?——樊兄,以后但有什么需要帮手的地方,只管开口就是。”
樊快脸上一红,手里空执着他那一把雪亮的腰刀,眼睁睁地看着陈去病和古铭微笑着并排远去了。
浔阳府的城墙本已年久失修,颇多败毁。但这两三年,在陈去病一意坚持之下,得那浔阳守张洵之助,竟将这城墙重修了一道,所有破损处均已补住,墙外的护城河也已疏浚,这时在城墙外的夜色中一流如带。
离城不远就是在黑黝黝的暗夜中也隐约可辨的‘匡辅’兵营。那兵营占地不大,可在这夜色中远远望去,气势极为整肃。而这边城墙内的墙脚下,不过百丈之内,清晰可见的有一个破败院落,那也就是陈去病贬官后谪居的九江团练署了。
樊快立在城头,注目向那兵营的方向,背对着九江团练署,感受那犄角之势,隐隐都觉出有一种兵马俱备、枕戈待旦、引而不发的杀气,心中不由暗道:那陈去病虽看似病恹恹的,难测深浅,但也确实、允称干才了。
他侧耳细听了下城墙下的报更之声:酉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