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个破庙,是少年半夜梦醒而决定的,他没能想到这个初见龟裂的庙宇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初冬的寒风就已使它开始迅速的瓦解。
他迅速的将昨晚已经收拾好的东西背在身后,毫无目的的行将在山野里。
武役区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所谓的后宅总管虽然权势不高,可派人寻他这么个尚未及冠的少年,显然不难。他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风险继续在城里面做他叫花子的行当。
毕竟,有很多其他的老乞丐并不介意出卖他来得到后宅总管所赏赐的银两。为了苟活,谁都不会放过这个能快速得到银两的勾当。
这个处在边境的破庙显然已经没法住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只能往南走,去南面的皇都接着他的活计。
此刻卯时,日光已经初显。雾气弥漫的山野,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湿润的泥土呈现出暗红色,经由少年踩过,深深的陷下脚印。他来到了南城门前。
他紧捏着手里的几文铜钱,谨慎的去敲守卫的房门。试图以此动静来惊动守卫。
片刻,无人应答。他不敢做些出格的行为,手微微向前推进,却惊奇的发现门没有被门栓锁死。他顺势悄悄的探头推开一丝门缝,想查看一下情况,发现守卫并无酣睡而是坐于案前做着什么。
守卫的身边是一张由青砖砌成的床铺,上面铺以薄被。仍絮絮飘着青烟的盏灯搁置于铺前案板之上,已经被守卫熄灭了。一处墙壁,固定着一柄阔刃长刀。正在忙活的守卫,没有声响的用手中器具迅速的抽动。
少年听到了似是骨头迸裂的响声。
“小子,站在门口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守卫转过身,慢慢的说。
少年一惊,可逃跑显然不是上策。
他乖乖的站于门前,抬头去看守卫,张嘴想要请罪,却猛的发现,这守卫的样子丝毫没有士兵该有的凶相。
相反,他的仪态颇显书生之气。少年以前了解过军中士卒的分布,知晓军中有着儒将的存在,可仅仅是戍守城门的守卫就有此等气度,着实可疑。
武役区的士卒都是经过严格筛选而分派不同的岗位。大类此等驻守城门的小吏,只会选用退伍老军卒以及足以服众的武夫,绝无可能去选用这种连提刀都困难的文弱书生。
少年的背后浸满了冷汗,手中银两握得更紧。
“对……对不起,官大人,我这就走!”
“站在那别动!”守卫低吼,“小子,你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