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她没有开灯,昏昏沉沉地倒躺在沙发上,因为刚搬过来楼上床铺都没收拾好,索性在这里过一晚,等哪日得闲有空再来好好收拾一番。
屋子里很安静,夜晚的微凉从身后卷着她的头发丝,额前鬓角的碎发像是蜘蛛丝一般拢向脸庞,黏腻在她微张的唇角间。
她明明很累,可眼下却是失眠了一般,眸子盯着阳台外落进茶几上的细碎光芒失神,脑袋里像是拧着万千的丝线,或成团或成条的压迫着她的大脑神经,引得耳蜗内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炸裂开来一般才罢休。
“你是不是仗着我宠你,在乎你,所以你就如此的肆无忌惮?”
这些她从未有过,毕竟她何德何能?
“时先生,木小姐醒来了。”
时年他闻声猛地睁开眸子,眼眶里布满着的是赫红的血丝,纠缠盘绕着,“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他握着她孱弱的手抵在额头前,语气哽咽沙哑得空洞,“太好了。”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我很担心。”
木槿她可以明显得感觉到她回暖的指尖滑入湿润,她头一次见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哭得双肩耸动,鼻腔堵塞,上气不接上气,像个孩子一样,那是她没见过的时年,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她喜欢时年,从她躲在被子里听着时年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蹒跚的走出房门开始,从他踢开铁门沐浴着光芒将她抱离那间黑漆漆的“人间地狱”深陷到一发不可收拾。
“时年……我想回家。”木槿她视线环绕着房间里陌生的环境,菱白色的窗帘卷着风轻轻摆动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有些刺眼,盐水瓶里咕嘟着一颗颗的小泡泡,吸入鼻尖的是浓烈的消毒水味。
她眉头微微蹙起,她不喜欢这里。
“好,等这瓶药水滴完。”时年语气温柔得像是哄着小孩一般,低头亲吻着她的手指,她像是触电一般收回。
车上,木槿靠在时年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熏香昏昏欲睡,像是怎么也睡不醒,而时年则是指腹勾弄着她的发梢把玩着,不时将她滑到脸上的碎发绾到耳后。
“方成,那边怎么样?”时年他轻声开口。
“时先生,那边说可能在十五年左右。”方成他如实回答着。
“给他们施施压,无期徒刑,然后在监狱里随便寻个理由处理掉。”他的人受欺负了向来都是以一罚百的教训。
“是,时先生。”方成他抬眼从后视镜瞥了一眼时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