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真把北朝当我故土,我其实没什么概念,只是对这些人......”陈桐生说话时白雾渺渺茫茫地自嘴边飘起来,茬下了心思,猛地哈一口热乎乎的湿气,嚷嚷:“看,吞云吐雾!”
她说着一扭头,宋川白在微弱的火光中注视着她,眼神几乎是充满柔情的,粼粼亮亮的笑意,撞在这个目光上,把心撞的一跳,张着嘴也就忘了贫。
宋川白毫不自觉,问:“人怎么?”
“哦,哦,”陈桐生把心神收一收,回过神来道:“只要想想他们可能与我曾经是同一代的人,就觉得神奇,看他们现在成了一堆白骨,而我还莫名其妙的活着,连自己何处来都不明白。”
“莫名其妙的活着,总比不明不白死了好。”宋川白道:“那明日我们便出去了。”
这就出去了么?
陈桐生道:“但是到底为什么要我到这里来?”
姜利言当初也没说清楚,只是让她进来,而那泉水里的尸体,与突然拔地而出成群结队的偶,也着实令人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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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等到天亮。
陈桐生如愿地过了事先约定的点儿也没去把宋川白叫醒,而是自己沉默的守着夜,仅仅到午夜时分,陈桐生便隐隐约约地听见什么声音,像是接连不断的,悠长的叹息,一开始还很远,听起来并不清晰。
而随着时间流逝,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渐渐的有时简直突然响在陈桐生身侧一样,令她头皮一炸。
叹息,叹息,叹息逐渐变成了不知所谓的长吟,这声音仿佛来自年迈的妇人,那被岁月磨薄了的高亢苍茫的声音,被风吹得很虚弱,就这么在风中散开来。
令陈桐生脑海中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个人影,她知道耳边的声音来自这个人,一定来自这个人,一定会有一个这样身份,这样打扮,这样年纪,这样嗓音的人在此刻发出这样的声音。
而待她仔细去想,这个人影却又归于空白,她实际也对这样声音的主人一无所知。
陈桐生在这一声声的长吟中不禁站起身来,像自己捕捉到的声音来源迈出了步伐,然而她只迈出去了一步,便被猛然抓住了脚踝。
陈桐生心下一惊,但对方显然早有预料,在伸手抓她的同时便开口道:“冷静。”
摸刀的手冷静下来,陈桐生收了势,低声问:“你也听见了?”
“耳朵好着呢。”宋川白还有心思计较这个,道:“先别动,曲砺可有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