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飞光能传出北朝的真正原因了。
也许在北朝仍然存在时,能让人上瘾的原液就已经被往来的商队带了出去,又或许,那当年得以逃脱的北朝人,因为难以抵抗这瘾,又再次回到了北朝。
陈桐生甚至觉得,最初将大周的商人引进北朝遗址的,很有可能是北朝逃亡出来的遗民。
查到了这里,后面发生的事情便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
陈桐生突然转过身去,自嘲一般的笑着,又微皱着眉,道:“我之前曾经影响到了侯爷,间接导致侯爷感染了於菟的幼种,那么......”
“我们现在能不能影响北朝?”
宋川白立即会意:“你难道想救北朝?”
如果说陈桐生与宋川白在雨夜种一刹那的相见,像是命运齿轮的咬合交替,长蛇头尾相接的话,那么陈桐生方才说的想法,就是一个悖论了。
若他们能够影响北朝,救说明他们现在应当是回到了过去,才能真实地干扰到北朝人的动作。
而同时他们应该是一定会失败的,否则陈桐生就不可能因为失忆而流落北朝,不可能遇到宋川白,宋川白也就不会感染上於菟幼种,这也就意味者,两人不可能再通过骨林迷雾,而到达此刻的北朝之中。
宋川白一直奉行的理念中,便很看重过去现在的连接,他认为眼下事务大多是能够从回溯过去中发现原因与端倪。
过去改变了,生于未来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不被改变?
陈桐生反应过来宋川白的想法,道:“我不觉得眼前是真实。”
她踢了踢脚下的沙土,偏了偏头道:“於菟地盘上的规则诡奇多变,难以捉摸,我们一定还有什么没有发现的......”
“侯爷,”陈桐生抬起头望望格外澄净无云的天,低声说:“我感觉咱们被玩儿了,但是我们不知道。”
“你怕被改变吗?”陈桐生又去看宋川白:“假如按侯爷的想法,咱们真的影响了北朝,也改变了之后发生的一切,你可能就不是如今的侯爷,你害怕么?”
宋川白真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笑起来:“我害怕的应当是,我预料不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连自己会失去什么,得到什么都不知道,无法判断对错,可能会获得应该皆大欢喜的结局,也可能会一步就踏入陷阱之中,再也无法挣脱。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但明明知道结局,却一件事也不做,陈桐生是办不到的。